紅樓如此多驕

嗷世巔鋒

歷史軍事

半夢半醒間,陳瑞就覺著頭痛欲裂,他只當是宿醉的緣故,於是掙紮著想要起身,誰知腰上 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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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百七十壹章

紅樓如此多驕 by 嗷世巔鋒

2024-2-17 20:27

  卻說吳貴妃離了乾清宮後,初時想著皇後看到照片後的反應,便不由暗暗發笑。
  但沒多壹會兒又開始悶悶不樂起來。
  近來每每想到容妃在自己面前含羞忍辱,極可能是為了給太子下毒,她就又是後怕惶恐又是憤恨不已,即便近來想了許多折磨人容妃的法子,猶覺的不夠。
  所以才會搞出這些照片來,準備廣而告之讓容妃釘死在恥辱柱上,淪為千古笑柄。
  誰承想箭在弦上,又被皇後給否了。
  唉~
  皇後姐姐別的都好,就是太過膽小了些,其實做的隱晦壹些,誰能猜出是自己的手筆?
  就這麽悶悶不樂的回到鐘粹宮中,吳貴妃正想著拿容妃出氣泄憤,忽就得了親信宦官稟報,說是焦大人離開乾清宮後並沒有立刻出宮,而是被賢德妃半路給攔下了。
  吳貴妃聞言不由挑眉。
  沈吟片刻,便吩咐道:“等他和賢德妃談完事情,妳把領到鐘粹宮來,就說本宮有話要叮囑。”
  那宦官應了壹聲,急急忙忙奔了出去,生怕去的遲了焦順已然出宮。
  賈元春本是宮裏最低調的壹個,雖然和焦順淵源頗深,卻從未與其單獨聯系過,更遑論是單獨見面了。
  如今半路截住焦順,也實在是迫於無奈。
  若是謠言起於宮中,她還能設法轉圜壹二,但這消息是在外面傳的沸沸揚揚,她縱有百般心計也不免鞭長莫及。
  偏娘家又是壹群爛泥扶不上墻的,壓根就指望不上,這時候不求助焦順卻還能求助哪個?
  但她也不是壹味的求告,而是向焦順鄭重表示,兩人壹在宮裏壹在宮外,聯起手來才好挫敗忠順王的野心陰謀——聽這話,她顯然也已經看過忠順王那道奏折,並借此分析出了忠順王的圖謀。
  她這聯手的提議看似頗有道理,但焦順心裏頭並不怎麽感冒。
  今兒沒在乾清宮見到賈元春,他就猜到賈元春多半已經受到了謠言影響,否則她作為皇後和吳貴妃選中的智囊,沒道理會缺席這樣的場合。
  既然她都已經失勢了,又何談什麽宮裏宮外?
  當然了,以賈元春的心思手段,多少還是能幫上壹些忙的,只是絕沒有她自己說的那麽重要罷了。
  因此焦順還是擺出了壹副赴湯蹈火,萬死不辭的嘴臉,同時也再三提到了這件事的難度,畢竟很多事情都是先入為主,即便能逆轉外面的輿論,也未必就能改善賈元春的處境。
  “這妳大可放心,只要外面風平浪靜,我自有辦法扭轉局勢!”
  賈元春說的信心滿滿,顯然是早有定計。
  焦順心下好奇,有心探問,她卻顧左右而言它,顯然也不是完全信得過焦某人,又或者已經從焦順的‘鋪墊’當中,窺出了壹些什麽。
  焦順見狀自然不好再探究,於是兩人就此各自別過。
  辭別賈元春後,焦順本想就此離開皇宮,誰成想沒幾步路又被鐘粹宮的宦官攔下。
  聽說是吳貴妃召喚,他自然不敢怠慢,忙隨著那宦官轉至鐘粹宮中。
  先前皇後為了避嫌,召見他時選在皇帝的乾清宮中;賈元春為了避嫌,也是裝作半路偶遇攔下他說話的;偏這吳貴妃沒遮沒攔,直接在寢宮正殿裏召見了他。
  等焦順見禮之後,她也不叫平身,將個掌上飛的身子小鳥壹般歪在羅漢床上,斜藐著焦順冷笑道:“聽說妳方才去見了賢德妃?”
  原來是為了這事兒。
  焦順急忙就要分辯幾句,表示不是自己去見賈元春,而是賈元春半路攔住自己說話。
  吳貴妃卻將纖手壹擡,不容置疑的道:“妳雖是出身榮國府,但榮國府給過妳什麽?能有今日這副光景,還不全賴皇上和太子擡舉妳?妳自己要把位置擺正,有些人、有些事兒,以後還是不要再理會的好,免得平白受了牽連!”
  她把話說的都這麽直白了,焦順還能如何?
  當即忙又連連叩首,誠惶誠恐的表示自己只知道忠於皇帝、忠於太子,其余的壹概皆不能與之相提並論,若有悖逆之處,自然以皇上、太子的意思為準。
  吳貴妃其實更希望,他能把自己的名字,也添加到誓死效忠的名單裏與皇帝並列。
  不過想想自己的意思就是兒子的意思,兒子的意思也是自己的意思,又見焦順匍匐在地十分恭謹,也便沒有再追究這些細枝末節。
  正待寬慰兩句便讓焦順退下,吳貴妃卻忽又想起了什麽,眼中閃過戲謔之色,款款起身道:“妳且在這裏不要走動。”
  說著,自顧自進了臥室裏。
  這是進屋拿橘子去了?
  焦順心中很是納悶,就這麽等了約莫壹盞茶的功夫,才見壹身孝的吳貴妃又婷婷裊裊走了出來,將個信封遞給左側的侍女,沖焦順努嘴道:“這東西妳帶回去仔細瞧瞧——好了,本宮有些乏了,妳退下吧。”
  什麽東西這麽神神秘秘的?
  焦順從侍女手中接過信封也不敢多問,忙又壹叩首,向後膝行兩步起身退出殿外。
  這回終於是無驚無險到了宮外。
  眼瞧著天色已經不早了,焦順便吩咐車夫直接打道回府。
  路上他反復權衡利弊,覺得還是得提前做好最壞的準備——其實以眼下的局勢,就算是最壞的可能性,也已經比他壹開始設想的要好出太多了。
  雖然都是要清君側,對付太上皇和對付壹個聲名狼藉的王爺,難度明顯是天差地別。
  尤其忠順王壹貫重文輕武藐視軍將,真要是到了那壹步,三大營裏肯為他出頭的肯定少之又少。
  單憑壹群文人,在武力和大義面前還能泛起什麽浪花來?
  這麽壹想,焦順倒竟有些躍躍欲試。
  不過他很快就又壓制住了自己心下的躁動,不管怎麽說,兵行險招都是最後的壓箱底手段,能不用最好不用,眼下要做的,是盡量做好萬全準備。
  好在已經有年初的經驗了,照貓畫虎拾缺補漏即可。
  壓下心頭躁動之後,他忽然想起了吳貴妃臨別時賜下的信封,於是好奇的拿出來拆開觀瞧,結果只壹眼,就驚了個瞠目結舌。
  壹路再無別話。
  等到了家中,見史湘雲正逗弄小知夏說話,他解去大氅抱起女兒親了壹口,正要從炕桌上拿點心餵她,就被史湘雲壹把拍開了。
  “小孩子飯前不能吃太多點心的。”
  史湘雲說著,又愁眉不展的道:“下午榮國府那邊兒差人來,說是請老爺今天務必過府壹敘。”
  “這麽急?”
  焦順隨口問了句,其實心中倒並不怎麽奇怪。
  聽聞賢德妃那些風言風語,榮國府壹旦得了消息還能坐的住就怪了——反倒是他們這麽遲才接到消息,實在是令人有些無語。
  不過因為產期臨近的緣故,這些消息他自然不會告訴史湘雲知道,故此史湘雲壓根沒往這上面想,而是吞吞吐吐的道:“我估摸著也就是這幾天了,老爺,妳說……到底……”
  焦順轉頭轉頭看了她壹眼,翻了個白眼道:“不是早就商量好了嗎?待會讓邢氏取壹萬兩銀票,我隨身帶過去就是。”
  同樣是因為產期臨近的緣故,史湘雲年前年後攏共只去吊唁過賈母兩次,但卻親眼目睹了長房與二房爭遺產的鬧劇,也因此對於榮國府的窘困有了更深的了解。
  等回來之後,她就輾轉反側心神難安,生怕鬧到最後導致老太太的葬禮出現意外。
  焦順早看出了她的心結,當時就提出若是榮國府實在周轉不開,大不了借壹筆銀子給賈家就是。
  “取七千兩就夠了。”
  湘雲忙道:“我這裏湊了三千兩……”
  她又不是什麽扶弟魔,自然不會將拿著夫家的銀子補貼娘家親戚,當成是天經地義的事情——若不是因為榮國府的窟窿實在太大,她肯定只會動用自己的私房錢。
  “湊什麽湊?”
  焦順大手壹揮,不容置疑的道:“這點銀子我還是出的起的——要不是家中還要另行置辦宅院,再多出些也不成問題。”
  按照約定,今年探春就該過門了,到時候總不能讓她住在廂房或者客院裏吧?
  焦順和父母商量後,決定就近再買壹座二進的院落,再翻新裝修壹下。
  說完之後,因見史湘雲欲言又止的樣子,他沈吟了片刻,又改口道:“罷罷罷,若是不用妳的體己,看樣子妳心裏頭也安穩不下來,這樣吧,妳拿壹千兩出來,再從公賬上取八千兩。”
  史湘雲正待點頭,忽又覺得不對:“那剩下的壹千兩呢?”
  焦順理所當然的道:“自然讓林妹妹來出,打從老太太撒手人寰,她就整日裏以淚洗面,若不是我攔著,早又裝扮成女大夫去榮國府吊唁了——如今讓她出壹千兩,多少也能求個心安。”
  史湘雲壹想也是這麽理兒,忙讓翠縷取了壹千兩體己來,又嘆道:“老太太生前最對不起的人就是林姐姐,偏如今最傷心的也是她。”
  “要不說多情總為無情苦呢。”
  焦順伸手在她鼻子上捏了壹下,道:“不過妳心裏要什麽要什麽,可千萬別再憋著了,不然……”
  正說著,自己的鼻子就被女兒用小手給揪住了。
  他哈哈壹笑,沖湘雲甕聲甕氣道:“這丫頭隨我,力氣著實不小。”
  “我們知夏還是隨了邢姐姐才好。”
  史湘雲掩嘴直笑。
  兩夫妻又閑話了幾句,焦順便起身轉到父母院裏,和剛剛從衙門回來的來旺商量了壹下,讓他最近先不要去衙門裏辦公了。
  明著給出的理由是史湘雲產期將至,偏他最近又忙的壹塌糊塗,家裏沒個正經主事的實在是放心不下,再說如今身邊屬吏也不少,沒必要再讓自家老子跟著勞心費力。
  暗裏實則是為了退路做準備。
  真要是到了必須行險壹搏的時候,他的生死自然全看成敗如何,但總要為妻兒老小謀壹條生路。
  其實早在年初的時候,他就已經籌謀好了,史湘雲的叔叔如今在歐羅巴做總領事,這二年兩廣的海船也已經趟好了路子,危險性已是大大降低。
  若果真到了那等局面,就提前壹步將家人送去南邊兒。
  唯壹的問題就是湘雲產期將近。
  但這事兒任誰也沒辦法解決,眼下也只能走壹步看壹步,寄望於事態不要發展的太快了。
  等和自家老子商量好了,焦順便又獨自驅車趕到了桃花巷。
  林黛玉聽說是為了緩解榮國府窘境,避免老太太發喪出意外,當即就翻箱倒櫃準備傾盡所有。
  焦順好說歹說才攔了下來,只讓她拿壹千兩出來湊了個整數。
  因和榮國府那邊兒並未有約定具體的時間,所以焦順在桃花巷用了晚飯之後,才準備出發前往赴約。
  臨別時,林黛玉又取出壹封信來,讓焦順幫著轉交給薛寶釵。
  自從重新搭上線,兩人之間通信要麽是焦順幫著傳遞,要麽是經薛寶琴的手——寶琴當然並不知情,只是按照薛寶釵的吩咐,將信另外套上個封皮轉送遞到榮國府罷了。
  兩人壹開始主要還是討論小說,但自老太太離世後,小說的內容就減少了許多,更多的是在追憶懷念從前的影日。
  只不過林妹妹只是在追憶懷念,寶姐姐暗裏卻存了追悔的心思。
  焦順將那信貼身收好,不經意間觸碰到壹物,才想起自己方才忘了將其妥善收起來。
  再要轉回家中就太晚了,看來也只能帶去榮國府了。
  焦順這般想著,將那物件往伸出掖了掖,跳上馬車正待打馬揚鞭,卻突然楞怔住了。
  “怎麽了?”
  林黛玉正捧著手哈氣,見他如此,不由奇道:“難道是有什麽東西落下了?”
  “沒。”
  焦順回過神來,笑道:“我就是突然想到了壹件事,行了,妳趕緊回屋去吧,別再著了風寒。”
  說著,壹抖韁繩駕車緩緩出了巷子。
  邊往榮國府的方向趕,他邊在心底盤暗暗算著,自那天雪中壹別,便再沒和薛寶釵有過什麽私密接觸,今兒倒恰是個好機會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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