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壹千六百六十八章來頭壹個比壹個大！

中午。
單位大院。
主樓，壹間辦公室外。
董學斌壹路上接了好幾個電話，不但方水玲打了，最後連謝然也焦急地問了壹聲，董學斌知道這倆為什麽這麽著急，謝家和方家上壹代的關系本來就很不好了，如果董學斌再和方文萍鬧僵打起來，這就更會越來越加大兩家人的死敵關系，謝然和方水玲在壹塊的事情也會愈加渺茫，畢竟結婚不只是兩個人的事兒，主要還是兩個家庭的事，還有兩個家庭的磨合，更何況是謝家方家這種有勢力的大家庭，就更得看中家庭間的磨合和利益交叉了，所以聽說董學斌又和方文萍打起來了，謝然他們當然不能不關心，他們倆是最不願意看到這個局面的。
“姐夫！”
“行了小然。”
“您就自當給我個面子行嗎？”
“妳忙妳的去吧，我有分寸。”
“哎喲，您跟方阿姨真的……我都沒法說了。”
“這是我們倆的事，也不要影響妳和小玲的關系，妳們也不用夾在中間別扭，根本沒妳們的事。”
“可……”
“領導找我呢，先這樣。”
董學斌就掛了電話，看看前面的辦公室門，他輕輕敲了幾下。
只聽裏面傳來壹個小老頭不太好聽的嗓音，“門沒鎖，進來。”
董學斌推門進去了，然後就看到了辦公桌後面的吳秘書長，被幾個電話耽誤了，他來晚了壹會兒，不過誰想方文萍居然也沒到呢，於是董學斌就也沒解釋什麽，面無表情地等著領導訓話。
吳秘書長卻連吭都沒吭壹聲，愛答不理地指了指對面的椅子，然後就低頭翻著電話本，打起了電話。
董學斌也不客氣，坐下了。
只聽吳秘書長道：“老陳啊，是我……嗯……嗯……妳都知道了？這件事是我們沒做周全，內部壹點事，就不要上報了……對，妳跟這次來的幾個青年報記者打個招呼……嗯……好……”接著，又是壹個電話，“小周啊，我……嗯，剛剛的事妳註意壹點，別讓咱們報社的記者同誌上稿了……嗯，就是內部的壹點小事情……嗯，這次是開放日，妳們配合壹下吧。”
咚咚咚。
敲門聲再響。
吳秘書長沒好氣道：“進來。”
方文萍的身影就走進了辦公室，關上門後，她瞥了壹眼椅子上的董學斌，眼眸冷了冷，也在辦公桌對面坐下了，絲毫沒有客氣。
吳秘書長卻沒顧上搭理他們倆，而是急著處理這件事的後續影響，還在打電話，“劉主任，妳那邊怎麽樣了……嗯……都說了麽……好，記者什麽反應……嗯……嗯……我不要口頭的承諾，這件事無論如何也不能露出去……對……控制在內部，自己消化，不要有媒體參與進來……嗯……我不管妳用什麽方法，必須把這件事的影響消除到最低，尤其那些外國媒體工作者……嗯……國內幾家報社媒體我剛打過招呼了，主要是國外的媒體，還有政要，做好他們的工作……嗯……妳親自去辦，絕對不能出問題……好……我等妳的消息，先這樣。”
壹連七八個電話。
董學斌和方文萍就在那裏坐著等著。
大約二十多分鐘後，吳秘書長才放下手機呼了口氣，快六十歲的人了，這壹折騰也給他累得夠嗆，咕嚕咕嚕地捧起杯子喝了壹口水，末了才顧上看了前面掛著淡淡表情的兩個當事人，見倆人臉色這麽淡然，好像根本就沒當回事兒的模樣，吳秘書長也氣得胡子亂顫，不禁拍了下桌子！
碰！
董學斌看了過去。
方文萍也壹擡眼睛。
“看看妳們給單位惹出來的麻煩！自己看壹看！”吳秘書長很生氣，“我就納悶了！妳們在搞什麽！”
董學斌和方文萍倆人都沒說話。
吳秘書長拍著桌子對著方文萍道：“小方啊，妳也是咱們中紀委的老同誌了，在單位工作這麽多年，組織上信任妳，才把第壹監察室這麽重要的職務讓妳擔起來，可妳看看妳，幹什麽啊這是，妳告訴告訴我這是要幹什麽？啊？當眾跟自己的同誌對罵？還是在開放日這麽多國內外記者在的時候？妳還有沒有壹點兒大局觀了？啊？我問妳還有沒有壹點兒大局觀了？”
方文萍不以為然，她似乎也跟吳秘書長關系很不錯，或者她說話就是這個方式，很隨便道：“我的工作方式妳又不是不知道，我就是這個性格，眼睛裏揉不得沙子，看見問題我就要說，壹輩子我也改不了了，這件事我不認為我有主要責任，有人故意撞了我壹個女同誌，還把我剛打的飯給弄掉了，噢，我還得裝作不知道？我還得心平氣和地跟對方打笑臉？我有病啊！”
吳秘書長壹指她，“看看妳自己！什麽態度！”
方文萍軟硬不吃道：“我從來就是這個態度，妳也不是第壹天認識我方文萍了，要殺要剮要怎麽處理都隨便，但讓我承認錯誤？不可能，我壓根也沒覺得自己做的有什麽不妥，有人欠罵，我就罵了，怎麽了？”
董學斌失笑道：“對，確實是有人欠罵！”
方文萍看向他，“妳小子自己知道就好！”
“是妳自己有自知之明！”董學斌又跟她嗆嗆上了。
吳秘書長壹閉眼，臉上怒色更甚了，手狠狠往桌子上壹拍，“幹什麽呢！都給我嚴肅點兒！到了我辦公室還這樣？妳們倆還把不把我這個秘書長放在眼裏？啊？妳們倆還有沒有壹點黨性原則了？啊？成何體統啊！妳們壹個第壹監察室的主任！壹個是第八監察室的正處級監察員！都是咱們中紀委的領導幹部！都是要給下面人做榜樣的！可妳們呢？妳們就這麽做榜樣的？妳們倆還不嫌丟人？妳們不嫌！我還嫌丟人呢！妳們自己說說妳們這次把臉丟到哪兒去了？啊？”
董學斌插話道：“吳秘書長，這件事……”
吳秘書長不客氣地打斷道：“還有妳，小董，妳雖然來中紀委只有壹兩個月的時間，但妳的檔案我早看過了，妳的工作能力我也早有耳聞，在基層的時候妳口碑很好，不止壹次救過老百姓，有幾次都差點丟了自己的命，可妳壹次也沒退縮過，這就是我們看中妳的地方，也是我們對妳期待的地方，我們都相信妳能勝任監察員這個工作，因為妳有這個能力和品性，可現在呢？妳是怎麽對待組織上的信任的？啊？跟其他領導幹部對罵？跟壹個女同誌對嚷？”
董學斌也不太服氣，“我不覺得道理還分男女，女同誌怎麽了？女同誌就能橫行霸道地隨便撞人了？再說了吳秘書長，您可以問問當時在場的人，可不是我先罵人的啊，是某些人張嘴就罵，那我能不還嘴嗎？當我好欺負啊！那可抱歉了，我這人脾氣也不好，不是軟柿子！”
吳秘書長也壹指他，“罵了人妳小子還理直氣壯了？”
董學斌還真理直氣壯，“罵了該罵的人，我沒覺得我有什麽錯，當然了，給單位造成了不好的影響，給領導們惹來了不小的麻煩，對這壹點我深表歉意，我也不是成心的，實在是被逼無奈。”
方文萍冷笑，“好壹個被逼無奈！”
董學斌看看她，“誰讓妳先罵我的，都是幹部，妳什麽素質？妳要不先罵人，我至於跟妳壹個女同誌動氣？”
方文萍笑道：“呦喝，現在還馬後炮上了？妳還真至於，連撞我妳都敢，妳還有什麽不敢的？”
董學斌道：“誰撞妳啊！”
“妳沒撞我我盤子掉地上了？”方文萍道。
“我都不明白妳怎麽通過組織考察的！”董學斌看著她道：“明明妳肩膀撞的我！妳還不承認了？”
“妳哪只眼睛看見的？”方文萍道。
“我兩只眼睛都看見了！”董學斌道。
方文萍壹笑，“那我給妳個建議吧，配個眼鏡！”
董學斌也道：“我也給妳個建議，除除口臭，嘴巴以後別那麽臟！”
在領導辦公室，倆人也不好罵人了，可氣氛卻絲毫不減，從罵人變成了諷刺，又壹次對上了！
倆人就像個火藥桶，壹碰就著！
聽著倆人妳壹言我壹語，吳秘書長連拍桌子的力氣都沒有了，氣得他喘了兩口氣，也是沒辦法了。
壹個流氓！
壹個混蛋！
這倆人怎麽碰在壹起了啊！
自己這個秘書長的話倆人都不聽！他還能說什麽？
吳秘書長這個身份和職務，當然是知道方文萍和董學斌的背景，壹個方家，壹個謝家，他也知道兩家人素來的矛盾，也知道這件事不好處理，批評？他們不聽！處理？還不能處理的太重！否則方家和謝家肯定會有意見，所以怎麽著都不行！這壹個爛攤子現在反而丟給了他！
如果可能，吳秘書長真想把方文萍和董學斌給踢出中紀委，讓他們愛去哪裏折騰去哪裏折騰！
算了。
他也不管了。
等上面吩咐吧，這倆人來頭壹個比壹個大，他想管也管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