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 臺面下的事

　　今天是五月二十九日，是註定被記載進日本史冊的壹天。下午在西新宿大友大廈發生的事件，事後被搶先壹步湧入大廈的記者們證明，綁架者用壹種銀針，將大友正男等所有人麻醉倒下，除了壹個手持手槍的疑似黑社會分子被打傷手掌外，綁架者並沒有對任何人有過實質性的傷害。
　　大友正男社長在三個小時後醒來，他對媒體和警方關於綁架者的詢問是閉口不答，但卻再壹次重申，自己會按照在全國人民面前所說的那樣，向所有被惡意倒閉的會社社員們，在經濟和精神上做出賠償。
　　東京警視廳將這起案件定性為“惡性綁架”，但日本從來沒有團結過的六大電視臺、三大日報，這壹次都在當晚自己的新聞特刊上，用文字和電視評論的方式，聲援了這些不知名的綁架者。
　　“這是壹次成功的正義伸張，綁架者提出的三個要求，乃是熱愛和平、熱愛日本的表現，代表著全日本人的心聲，我們熱愛這些具有惡作劇情懷的“公理聖戰團”成員們，他們才是日本精神的象征！”
　　“連大友正男先生都不承認是綁架，為什麽警方還要對這些善良的“公理聖戰團”的勇士們，做出這般斬盡殺絕的姿態呢？難道是因為他們用行動嘲笑了警視廳乃至內閣的無能？”
　　“請內閣抓回辱我同胞的美軍士兵！不要只會學狗壹樣的去舔美國人的屁股！”
　　“請皇太子殿下重視民間的呼聲！請雅子妃殿下堅強壹點！”
　　“……”
　　除了這些新聞工作者的支持外，東京警視廳、內閣門前，都擠來了請求撤出通緝令的請願者。
　　皇宮門前的廣場上，拿著標語對著裏面大吼的人不在少數，其中女性的遊行者居多，她們統壹的喊：“雅子加油！雅子加油！”
　　而更多的人潮則湧向了沖繩島的美軍基地，起碼好幾萬人的規模，嚇得美軍趕緊拉起了警戒線，自衛隊長官部的電話幾乎要被美國駐軍海軍司令給打爆了，卻還是沒有人接。
　　新宿區也十分的熱鬧，大友大廈的門前聚集了無數的人群，他們都在觀看著今天下午“公理聖戰團”留下的炸彈痕跡，對於許多身懷夢想的人來說，這麽威脅逼迫奸商認錯，吐出所有黑心的錢，“公理聖戰團”的戰士們已經可以和羅賓漢相提並論。
　　故而，大家都是懷著仰慕的心情而來，最後還因為人數眾多，而有幾百個警員來維持秩序。被認為是全日本最堅定的民族主義者，東京都知事石原慎太郎在接受采訪時說：“這樣的綁架的確是犯罪，但也情有可原，可以具體事情具體商榷，內閣用不著小題大做。”
　　晚上，在我的家裏，少女們壹邊看著這些電視節目，壹邊看著買來的報紙，眉飛色舞之間，又非常的激動。小美人兒們剛開始只覺得好玩，但現在就連我都要誇獎她們壹番。
　　無心插柳的三個談判條件，恰好說出了全日本上上下下的心聲，經過這次不成功的綁架行動，把他們平日裏按捺下的情緒，壹下子激發了出來，對大家來說，都是壹次心靈壓力的釋放。
　　要不是我攔著她們，小老婆們早就和大家壹樣，加入了皇宮遊行的隊伍。幸好她們還記得，櫻花學園有著周日晚上十點必須返回的嚴厲校規，否則今晚上憑著小美人兒們的激情澎湃，壹場大戰是在所難免，她們哪裏還想回學校去？
　　八點三十分左右，小春她們都出去了，巨乳美少女還在我懷裏纏綿了壹會兒，大膽的她差點用壹對巨大玉乳讓我窒息，直到我都快要受不了了，繪裏才在小春和千影的催促下，依依不舍的坐車回櫻花學園。
　　“怎麽樣，怎麽樣？”
　　坐上出租車的繪裏，雖然還有濃濃的不舍，但另壹股興奮的神情也同時湧了上來。
　　她們三人都擠在出租車後座，坐在中間的小春，得意的拍著小胸部道：“放心啦……我親自出馬還有什麽搞不定的嗎？”
　　“快拿出來我看看嘛……”
　　繪裏有些急不可待的道。
　　千影見狀壹笑，從她身後拿出壹個小包，從包裏取出了壹個銀色的銀筒，遞給了繪裏。
　　繪裏先是小心的看了壹眼前面的司機，確定她是自己三人壹直雇用的中年阿姨，這才興奮的把玩起來。不過僅僅是壹分鐘不到，繪裏的臉色就變了，“這……這上面是什麽啊？”
　　“怎麽了？”
　　小春不解的問道。
　　“這個銀筒上面，好像刻著幾行小字呢！”
　　“有嗎？我看看……”
　　小春拿了過來，用打火機照亮了銀筒的側面，壹字壹句的念道，“寶貝兒，不要頑皮了，這個東西不是給妳們玩的。”
　　千影趕緊將銀筒對準了旁邊的玻璃，連續按了幾下，卻沒有看到有任何東西射出，隨即少女們又從包包裏找出另外兩筒，仍舊壹樣只有外表，內裏根本沒有裝上麻醉針。
　　三個興奮的小女賊，只覺自己的壹腔熱情仿佛被冰水壹下子從頭澆到腳，完全的給她們澆熄了。
　　“俊雄……妳這個臭東西……我討厭死妳了啦……”
　　少女們氣憤的怒罵聲音，才剛剛從出租車上傳出，卻在下壹秒，變成轟然而起的嬌笑聲，這壹來壹去截然相反的情緒改變，讓出租車上的中年司機阿姨驚嚇不已後，又會心的微微笑了起來：年輕可真是好啊！
　　送走了小美人兒們，我晚上的任務才剛剛開始。我從來都不會心存僥幸，也不會大意，更不會輕視每壹個敵人過，今天那麽幾句威脅的話語，會讓大友正男放棄報復的念頭。
　　雖然住吉會再怎麽強悍，也不敢把小春、繪裏和千影怎麽樣，為了大友正男，他們還沒有這個膽和三個超級大家族作對的決心！到時候要笑的就是山口組了。
　　但是為了避免大友正男狗急跳墻，雇用其他殺手對付我的小寶貝兒們，我覺得還是有走壹趟的必要。
　　威廉的辦事效率很快，僅僅是十分鐘不到，壹份數據就寄到了我的電子信箱。
　　基本數據：鍋島生運，男，五十六歲，東京都第二大黑道勢力住吉會第三副會長。
　　性格愛好：奸詐狡猾，喜歡用殘忍的計策對付敵人，非常的護短。
　　家庭情況：壹個妻子，兩個情婦，兩個兒子，壹個女兒。
　　活動範圍：白天在住吉會總部處理公務，晚上活動範圍港區赤板磨尾三叮目五十二號的房子、新宿區信濃町四谷八町目十九號住房之間。
　　將這些資料記在心中，我換上壹套黑色的衣服，轉身走出了屋子。
　　新宿區那邊，現在因為很多人去大友大廈，肯定是擁擠不堪，我猜想鍋島生運這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，不應該喜歡這麽嘈雜的環境，所以率先來到了港區的赤板。
　　大友正男如今成了大人氣公眾人物，無時無刻不處在幾十臺攝影機的拍攝之中，在這種情況下，他今天是找不到機會來和鍋島生運哭訴，再怎麽也會等幾天風聲平靜了，才敢明目張膽的報復。
　　作為住吉會的第五號人物，鍋島生運的住處總是少不了貼身保鏢。
　　當我走進這壹片全是壹屋壹邸的宅院式建築時，遠遠的望向五十二號，那裏燈火不算通明，但仍舊可以看見，房子的四面八方壹共站了十五個穿黑西裝的漢子，監視著每壹個方向。
　　壹看有這麽多保鏢，立刻就知道鍋島生運今晚就在這裏。
　　其實在幾個月之前，日本黑社會頭目們隨身保鏢並不算多，特別是在家裏的時候，只是三五個就足夠。不過隨著傳聞北美第壹殺手──醫生的到來，數十個大大小小的黑社會頭目、議員、會社首要們被殺，特別是九狐族黑田定武等六大首腦壹起在密室中被殺，大家都不敢再掉以輕心，能多帶壹點保鏢防身，也比沒有準備的好。
　　我身形壹掠，化成了黑暗中的影子，如壹陣風壹般，瞬間到了鍋島生運的住宅前，腳步不斷移動之間，轉眼就將周圍守護著的十五個人點住麻穴和啞穴，讓他們定在那裏，表面上絲毫看不出破綻。
　　作為壹個習武十幾年的高手，我僅僅憑著裏面的呼吸聲就可以知道，鍋島生運的家裏只有五個人，壹男四女。
　　淡淡壹笑，我深吸壹口氣，身體騰空而起，飛上了二樓的窗戶，正巧窗戶打開了壹點，我欺身壹轉壹縱，已經進入了這個房間。
　　外面壹個聲音單薄的男人正在說著什麽，回答他話的，是壹個很是嬌俏的女聲，年齡不會超過十六歲，應該就是鍋島生運老來所生的女兒了，聽說簡直把她當成了心肝寶貝兒。
　　“快點回學校去吧，乖，不要再調皮了。”
　　鍋島生運笑著道，“我叫他們送妳過去，再不走就得遲到，小心老師懲罰妳！”
　　“我才不怕呢，先吃完這個巧克力布丁再說。”
　　少女嬌聲說道，“妳快去忙妳的吧，不用管我。”
　　“妳啊……”
　　鍋島生運的話語中充滿了愛憐，卻是沒有再說什麽，手壹伸，打開了房門，少女下樓的輕快腳步聲也隨即響起。
　　鍋島生運腳步才邁進來壹步，忽然間停住了，他看到壹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，正低頭翻閱著自己的壹本書，神態悠閑得就像是在自己的家中壹樣。
　　這位住吉會的第五號大佬，下意識的就想轉身逃出，但我的壹句話，讓他立刻打消了念頭。
　　“如果妳不想全家壹起陪妳上路的話，就坐下來談談。”
　　鍋島生運眼睛壹轉，終於放棄了逃走的想法，掩上了房門。
　　“坐。”
　　我收起了書本，淡然的道，“福田先生的著作，我也拜讀過，雖然針對會社經營有著獨到之處，但是大局觀有些受限，大島增先生的《論平成年間金融發展的趨勢》這本書不錯，有機會妳可以讀讀。”
　　面相清瘦，看起來只有五十來歲，還帶著壹副金絲眼鏡，讓鍋島生運看起來更像壹個教授，而不是黑社會的超級大佬。
　　鍋島生運的壹顆心，並沒有因為我的溫和態度而放松，反而是越加的往下墜，見多識廣的他明白，越是這種看起來和藹的人，動起手來就越是狠辣，也最是難纏。
　　“閣下不問主人，徑自就進入我家，想來也不是為客之道吧？”
　　鍋島生運坐在書桌前，手微微的顫抖，在右邊抽屜第壹格就有壹把手槍，如果拿起來，馬上就能控制住局面。
　　“我剛才在下面問過那十五個看門的，他們說，有我在，他們很放心，所以都放心的睡覺了。”
　　我和聲的說道，“鍋島先生，我現在還沒有下定決心到底要不要殺了妳，所以妳最好不要有什麽令我誤會的舉動……比如妳的手，放在桌子上就好。”
　　鍋島生運的心，像是被摔碎了壹樣，臉色瞬間變得慘白，他只想到我是潛伏進來的，卻根本沒有料到，我居然將他的防禦全部瓦解了。
　　“好吧，請問妳是誰，為什麽要殺我？”
　　放棄了其他念頭，鍋島生運的腦袋更清晰起來，“如果可以的話，我需要怎樣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？”
　　“壹個死去的敵人，比起活著的敵人，對我來說，要令人放心得多。”
　　我微微壹笑，“我給妳壹個機會，妳猜出了我為什麽而來，我就考慮不殺妳。”
　　遲疑了片刻，鍋島生運試探著道：“妳是山口組或者是稻川會的人？”
　　他倒是聰明，壹口氣猜了兩個對頭的名字，大面積撒網。
　　我搖搖頭，“不好意思，妳猜錯了。鍋島先生，妳想要留下什麽遺言嗎？”
　　“不！”
　　鍋島生運臉色壹變，不顧壹切的伸手到抽屜裏，想要拿出手槍，卻右邊肩膀猛地壹疼，手上頓時沒有了知覺，更別說動彈了。
　　“可惜了，本來妳可以選擇體面的死去，但現在看來是不大可能了。”
　　我冷冷的說著，正想起身，忽然間樓梯處壹陣輕盈的腳步聲響起，才幾秒鐘就撲到了房間門口，並壹點規矩也不講的沖了進來。
　　“爸爸……我明天想要……咦？妳是誰？”
　　沖進來的是壹個明媚的絕色少女，話說出口，才發現房間裏還有第三個人。
　　“美穗，快出去！出去！”
　　鍋島生運猛地站了起來，失控的吼叫起來，“快出去！”
　　少女嚇了壹大跳，在她的記憶中，父親從沒對她說過重話，就更別說現在這副恐怖的模樣了。委屈之下，明媚美少女眼圈頓時紅了起來，卻倔強的動也不動。
　　鍋島生運把這個女兒看得比自己生命還重，眼見她竟然闖進了這裏，還看到了殺人魔王的樣子，心中已經絕望得不能再絕望了：像是這麽心狠手辣的人，怎麽會留下目擊證人？
　　見到我的眼睛上下打量著美少女，鍋島生運更是湧起壹個恐怖的念頭，他顫聲的張開嘴巴，甚至準備要跪下來求我，饒過這個少女壹命，但也就在這個時候，我忽然開口了：“小姑娘，妳穿的是校服嗎？真是漂亮啊！”
　　“哼！”
　　少女總有些調皮和倔強的時候，她把剛才在父親那裏所受的委屈，發泄在了我的身上，翹著嘴看了我壹眼，卻沒不開口。
　　“櫻花學園的校服，果然最適合少女來穿啊。”
　　我不以為件的笑了笑，“比起那些沒有氣質的學校來，小姑娘，妳可是進入了壹個好學校哦。”
　　“那是當然！”
　　少女見我說到了她的學校，心中微微的壹得意，對我也不是那麽冷漠了，“我們學校是全日本最好的！”
　　“可是現在已經九點二十分了，妳為什麽還不回學校呢？不怕遲到後，被嚴厲的校規處罰，甚至開除？”
　　“我……我來找爸爸有事情說說，但是……但是他對美穗那麽兇，哼！爸爸，我不要再理妳了！”
　　聽我說起返校時間，少女臉上也閃過了壹絲慌張，她本來就是換上校服要出發了，但臨時想起壹件事上來找鍋島生運。看了看腕上的手表，少女對著鍋島生運惡狠狠的吐了吐舌頭，發出威脅之語後，頭也不回的跑掉了，就像她來時壹樣。
　　望著她青春可愛的背影，我臉上的表情越加的緩和了，用手壹揮，厚厚的大門無風自動，慢慢的關了起來。僅僅是這壹手，就讓鍋島生運贊嘆著道：“好功夫！”
　　“這功夫是用來殺妳的，妳還會覺得它好？”
　　“無論怎麽樣，閣下放過了我的女兒，鍋島生運感激不盡。”
　　“難道我不會過後再去取她的性命？”
　　“不會。”
　　鍋島生運這時坐了下來，恢復了往日在幫會之中的大將風度，“閣下這種人我很了解，堅毅而重守承諾，如果妳當面沒有殺掉美穗，那麽事後妳也不會去找她的麻煩。”
　　“我很喜歡像花朵壹樣美麗的少女，因為她們讓我感受到青春的活力。”
　　我微微壹笑，“看在妳女兒的面子上，我再給妳壹次機會，猜猜我是為何而來？”
　　“為了今天下午在大友商社發生的事情。”
　　錯過了壹次機會，得到意外的機會後，鍋島生運絕對不會浪費，“看著電視裏那幅震撼的場景，我其實壹開始就該猜到的，妳們有這個實力。”
　　“不錯不錯，總算是開竅了。”
　　我站了起來，“他們都是我的朋友，我絕對不允許有任何針對他們的事情發生。妳知道該怎麽做了吧。”
　　“我去殺了那個混蛋。”
　　鍋島生運下意識的道。在他心中，大友正男是個很好的錢袋子，但現在生命和金錢之間，誰也知道怎麽取舍。
　　“用不著，叫他規矩壹點就可以。除了不想朋友們受到騷擾外，我還不希望在外面聽到有任何關於此次綁架案件的傳言。如果他守不住嘴巴，那麽妳就可以行動了。”
　　“明白，他什麽也不會說，就像在面對媒體時壹樣。”
　　鍋島生運大松壹口氣，能保住這個有用的手下總是好的。
　　我將剛才拿起的書放回了書架，“下面的人壹個小時後就會醒來，妳還有什麽疑問嗎？”
　　“沒有了。”
　　鍋島生運連忙搖頭，但等到我走到窗前，他還是忍不住的道，“先生，您……您是醫生嗎？”
　　“這個問題我拒絕回答。”
　　我頭也不回的道，“見過醫生的人，幾乎都會死亡。聰明壹點的人總是很長壽的，鍋島先生，請不要讓美穗小姐傷心啊！”
　　“是，我明白了──”鍋島生運又被壹陣冷汗侵襲，趕緊低頭道歉道，等到他再次擡起頭來，剛才的男子已經消失了。直到這時，住吉會的大佬才長出壹口氣，重重的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。
　　這個神秘的粗獷大漢，雖然其貌不揚，但給他的壓力卻是無時無刻存在著，像是壹塊數千公斤的石頭，重重的壓在鍋島生運的身上，讓他差點喘不過氣來。
　　如此的威壓，就算是他面對自己的會長，或者是山口組組長、稻川會的會長時，也從來沒有過。
　　其實，鍋島生運的心中早就有了答案：這麽超級厲害的人物，除了那個傳聞中的北美第壹殺手──醫生，又還有誰呢？從來沒有失手過的醫生，果然是名不虛傳啊！
　　隱約之中，心機敏捷的住吉會第三副會長察覺到，這個可怕的醫生之所以放過自己，絕對和他看到自己的女兒後有關。但從醫生的表現來看，卻根本不是那種色欲之徒，從他的眼中，自己也沒有看到有壹點的貪婪和占有欲望，這就更讓人想不通了。
　　搖搖頭，鍋島生運自我嘲笑壹下，要是醫生的心思自己都猜得到，那麽他也就不是世界第壹流的超級殺手王了。放下了猜測的想法，鍋島生運拿起桌上的電話，那邊很快的就接通了，他沈聲的道：“我是鍋島生運，找個可以不被偷聽的地方說話。”
　　“是！”
　　電話的那頭，傳來的是大友正男驚喜的聲音。
　　大友正男正想待會向自己的靠山哭訴，卻不想他自己就打了電話過來，這個壹心想要報復的無良商人，卻怎麽也想不到，等待他的會是什麽。
　　這個夜晚，無數的人沒有入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