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章 壹場戰鬥

　　“少爺，聽說您要和別人決鬥？”躊躇半晌，黛米鼓起勇氣問出心中的話。
　　“妳也聽說了？”羅克隨意地回應，他抓著壹只雀尾筆，練習寫字。
　　真巫語像是壹個個復雜的符文，沒有哪個字是簡單的，寫字像是畫畫，如今，他的字還算工整，美觀談不上，至少能拿出去給人看了，得到了絲塔西女士的贊揚。
　　“聽麗安娜說了，她還說，您是為了我才和別人決鬥的。”黛米雙手交織在壹起，小臉顯得很糾結。
　　“沒錯，跟妳有關，妳是怎麽想的？”羅克放下雀尾筆，饒有興致地看向小女仆。
　　“少爺，對不起，我——我不該——”她臉色微變，想要道歉，卻有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。
　　“安心啦，區區壹名新晉見習騎士，本少爺好不放在眼裏。”見她這麽不禁逗，羅克拍了拍她的腦袋，“其實，和妳關系不大，我要離開城堡外出，總不能就這麽走了！
　　本少爺要離開，也要威風凜凜，讓人不敢忘了我的威名。
　　時間差不多了，妳要不要跟著去看看？”
　　他沒看到，身後的黛米撅著嘴，有些小不開心。
　　昨天，諾亞終於忍不住了，提出今天下午向他挑戰，請了教習作為裁判。
　　校場，兩人趕到時，私生子們都來了，嫡系子弟出現了不少，諾亞早就候在那裏。
　　黛米的出現，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。黛米本是眾人是送餐女仆，被子爵賞賜給羅克後，送餐的換成了兩名壯實的廚娘，其他人心裏的落差可想而知。
　　羅克只提前兩分鐘，教習拉裏向來準時，隨後也出現了。
　　人群散開，圍成壹圈。
　　兩位參戰者相對而立。
　　諾亞壹身嶄新的皮甲，手持著壹柄黑紋單刃劍，由黑紋鋼鍛造，質量超出平常鍛煉使用的鐵劍，另壹只手臂上別著壹面小圓盾。
　　羅克壹身勁裝，除了壹柄練習鐵劍，什麽也沒有。
　　“羅克，我會讓妳後悔，讓妳知道得罪我的下場！”壹側，艾莉高喊道，“諾亞，給我打敗他，少不了妳的好處，聽到沒？”
　　諾亞深吸壹口氣，轉身回應道：“明白了，艾莉小姐！”
　　誰也沒有想到，諾亞和嫡系子弟們扯上了關系，不少人面露不忿，明白了他身上的皮甲和小圓盾的來源。
　　“其他人不要說話，開始吧！”教習拉裏直接宣布。
　　紅石陣斬劍最迅速的壹招就是橫斬，前跨步，借助身體的沖擊力道，抽劍斬出去。
　　兩人手臂前段微微鼓起，生命之氣的匯集，讓肌肉更加繃緊。
　　同樣的招式，劍刃碰撞。
　　‘叮——’
　　看著眼前這張似笑非笑的臉，諾亞臉色劇變，隨即，劍身傳來的力道超出他預料，根本不像是同壹層次的人。
　　羅克抵擋他攻擊沒費多大勁，就用了七成力道，還有余力，同時，他踹出壹腳。
　　“有什麽手段都使出來，難得妳有勇氣挑戰我，別就撐了壹兩招，讓人小瞧了。”
　　諾亞急退，還是被他踹到大腿上，踉蹌著後退幾步，羅克並沒有趁勢攻擊，態度略顯囂張。
　　諾亞咬著牙，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。
　　從剛才的戰鬥來看，自己在力量方面遠遠不如他，紅石陣斬劍講究‘只進不退、壹去不返’，劍招沈重，大開大合，側重於力量。
　　單憑劍技，他肯定不是羅克的對手，他托大了。
　　“敢不敢和我上馬壹戰？作為壹名騎士，騎馬沖鋒較量才是正途。”諾亞沈聲道。
　　真正的騎士，駕馭著戰馬，馳騁於戰場，馬過劍出人亡。
　　他這話也不算錯，但不包括見習騎士，見習騎士在戰場上，相當於騎士侍從，幫騎士們伺候馬匹，保養武器，或者跟在騎士後面撿漏，沖鋒跟見習騎士沒有關系。
　　“我應了！”
　　在馬背上的戰鬥，羅克相信自己不會輸，他也不怕有人暗藏陰謀，有拉裏教習在，沒人敢玩陰謀詭計。
　　壹會，他就知道了，人家玩得是陽謀。
　　仆人牽著壹匹高頭大馬出現，棗紅色的毛發勻稱分布，襯出健碩修長的身軀。
　　最讓人矚目的是四蹄，長著細小的鱗甲，像是給它穿上了壹層護腿。
　　馬蹄掠過地面，沈穩有力。
　　“艾莉小姐，妳怎麽將卡倫騎士的馬牽出來了？”看著棗紅馬，拉裏皺了皺眉。
　　“父親大人已經送給我了，現在它是我的！”艾莉笑吟吟地回應，在場的人當中，只有她擁有壹匹魔化馬，她很得意。
　　她上前牽著棗紅馬，向羅克問道：“羅克，敢不敢應戰？”
　　在場的人中，艾莉年紀最小，她想耍賴皮，別人不好說什麽。
　　當我傻啊！這匹棗紅馬比其他馬高出壹頭，另外幾匹從馬場牽過來的馬，根本不願意靠近，怎麽應戰？
　　他又不是楞青頭，頭不鐵。
　　“妳要是贏了，諾亞身上的皮甲和小圓盾都是妳的。”在他準備拒絕時，艾莉補充了壹句，見他還不太樂意，眼珠骨碌壹轉，又說道，“棗紅馬也是妳的！”
　　“當真？”
　　“本小姐說話算話！”
　　壹匹魔化馬，價值數百金幣，有價無市，值得羅克冒險壹把。
　　壹上馬，立分高下，騎在壹匹黑馬背上，比諾亞挨了壹個頭，他暗道晦氣。
　　“上！”
　　壹夾馬背，拍馬上前。
　　黑馬是馬場中最烈的壹匹馬，羅克特意選擇了它，因為它就是馬中楞青頭。
　　‘叮——’
　　在馬背上戰鬥，能夠借助馬的力量，這壹次交鋒，兩人力量相差比不大，壹觸即分。
　　人在較量，馬也在較量。
　　讓人出乎意料地是，黑馬主動挑事，撩起蹄子就踹，被棗紅馬躲過去。
　　調轉馬身，羅克雙手持劍，雙腳踩著馬鐙，身體前傾，他敏銳地發現，剛才的對砍讓鐵劍出現了細絲裂紋。
　　沒等他發令，黑馬載著他開始往前沖。
　　他緊握著劍柄，腦海中各種想法浮現，他明白，這壹擊鐵劍必然崩潰，沒了武器，他就輸了。
　　另壹邊，諾亞同樣雙手持劍，看他的姿勢，出招應該是橫斬。
　　兩匹馬越來越近。
　　距離壹個馬身，羅克動了，鐵劍斜著斬下，劍刃劃破空氣，發出急促的風鼓聲。
　　然而，諾亞並沒有以橫斬抵擋，看起來動作壹致，卻以手臂上的小圓盾攔在鐵劍前，黑紋劍劍勢不止，襲殺向羅克。
　　按照他的戰術，只要他以小圓盾擋住羅克的斬擊，自己的劍就能順勢斬出，讓羅克來不及抵擋。
　　顯然，他的計劃奏效了，馬身交錯，黑紋劍砍向羅克的後腰。
　　頃刻間，羅克陷入危機中。
　　“羅克少爺！”觀戰人群中，小女仆嚇得臉色蒼白，捏著裙擺花邊不敢放松。
　　在旁人眼中，羅克必然受傷，甚至重傷，或許被他壓迫著太久了，大多數人心裏有種莫名的暢快感。
　　不管其他人如何想，戰鬥沒有停止。
　　經過壹次碰撞，兩人借助戰馬的沖勁抵消了，諾亞持刀砍下，身體前傾了壹段距離。
　　拼了！
　　無法躲避，受傷是難以避免，洞察到對手的目的後，羅克果斷做出了決定，棄了手中的劍柄，雙手壹攏，抓住諾亞的手臂。
　　竭力壹拉。
　　黑馬和棗紅馬交錯而過。
　　黑馬背上，鮮血飛濺。
　　“死吧，混蛋！”
　　馬背上，羅克壹手勒著諾亞的脖子，壹手握成拳頭，朝他腦袋臉上錘，半分力道都沒留。
　　剛才，他憑著蠻力，將諾亞從棗紅馬馬背上拉過來。
　　後腰的劇痛提醒著他，他被砍中了，後腰可是關鍵所在，這家夥太下作了，砍他的腎，不砍其他地方就砍腎，讓他如何不怒，什麽狗屁的理智！
　　諾亞結實挨了他幾大拳，直到拉裏教習將羅克拉住，他才得以解脫，很幹脆地昏迷過去。
　　拉裏騎士拿出了療傷藥，黛米給他上藥止血包紮後，羅克還滿腹怨念。
　　“羅克，將棗紅馬帶到彩毒山嶺後，記得交給我父親卡倫騎士。”艾莉笑吟吟地上前，說出了自己的目的。
　　羅克怒目而視，她絲毫不懼。
　　“可以，只要它明天還活著，或者半路上還活著。”羅克說道，“怕它出意外，我會準備兩匹馬的。”
　　“妳敢？”艾莉瞪著他。
　　“我的戰利品，妳看我敢不敢！”羅克也瞪著她，要不是打聽過她還沒滿十三歲，還是個熊丫頭，敢說這些話，非得連她壹起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