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四十四章 白玉京暴露！金東來震撼！

　　金靈宮。
　　“李小友來五靈境已經月余，不知可還待的習慣？”
　　金東來坐主位，含笑看著右首的李向學。
　　“前輩太客氣了……實不相瞞，晚輩已經有些舍不得走了。”
　　李向學朗笑著回應。
　　說舍不得走可能有些誇張，但相比起白玉京，五靈境無論是淳樸的民風，還是欣欣向榮的生活氣息，都要讓人更加舒適壹些。
　　就是五靈宮的那些女弟子太過熱情，著實讓他有些難以招架。
　　然而，明明只是壹句客套話，金東來卻抓住不放了。
　　“既然舍不得走，那就別走了吧？”
　　金東來笑瞇了眼，“妳只管安心留在五靈境，姜道友那裏我去說。”
　　“啊這……”
　　李向學頓時面露遲疑。
　　雖然白玉京不是天玄界，沒什麽家鄉的概念，而他也不再是那個需要別人庇護、幫自己做決定的嬰孩，但再怎麽說，他還兼著陰陽神宮大長老的職位呢。
　　若不是被功法融合所耽誤，陰陽神宮暫停了壹切傳法授徒的動作，此時他說不定已經收了幾個關門弟子。
　　如果就這麽走了，許崇那邊肯定是樂見其成，但他心裏過不去這個坎兒。
　　更何況，他被派來五靈境交流，還有壹項張順義交代的秘密任務……
　　“李小友何必猶豫？”
　　見李向學遲疑，金東來繼續勸誘，“我雖然不知姜道友庇護了多少人，但哪怕只有這次跟著妳來的那些，對他而言……即便他有特殊的天賦可以隨時補充消耗，平時的話倒還罷了，若是遭遇到強大的邪魔呢？”
　　“壹邊要戰鬥，壹邊還要分出力量維持住小空間供妳們生活。”
　　“哪怕消耗上負擔的起，他也需要時時刻刻分出心神來維持小空間的穩定。”
　　“萬壹姜道友原本可以從容退走，卻因為要照顧妳們，從而受傷甚至是……”
　　不吉利的話適時止住，金東來憂心忡忡的嘆了口氣：“姜道友是奇才，若因為這種本可以扼殺的危機而受損，那將是整個真實的遺憾。”
　　“其實……”
　　李向學知道時機差不多了，幽幽的說了壹句：“我們生活的空間不小的。”
　　他準備透露白玉京的存在了。
　　這是張順義交給他的任務的壹部分。
　　至於這麽做會不會觸怒許崇，其實根本不必擔心。
　　因為許崇也叮囑他，讓他在合適的時候向五靈境暴露白玉京的存在。
　　只不過許崇和張順義的目的完全不同。
　　許崇是想讓五靈境知道，大墟之中還有白玉京這麽壹個可以隨時移動的人族世界，五靈境可以分出壹部分人進入白玉京，以免將來遭遇危機斷絕了傳承。
　　而張順義的目的則要直接幹脆得多——誘導五靈境高層，主動放棄五靈境，將五靈境破碎，壹起融入白玉京。
　　當然，也僅僅只是誘導。
　　哪怕利益再大，關系再近，張順義也不會蠢到跟許崇對著來。
　　李向學需要做的，就是在暴露白玉京的同時，再多暴露壹點點。
　　比如白玉京是怎麽來的，又有什麽特性之類。
　　可惜，他只來得及開口說壹句，就又被金東來誤解了。
　　“小友無需隱瞞，我並沒有瞧不起妳們生活的小空間，只是相比起來，妳們現在擁有壹個對自己更好，對姜道友也更好的選擇。”
　　金東來樂呵呵道，顯得耐心十足，“再怎麽說，五靈境都是壹個完整的世界，而且還是從曾經的環天退化而來的世界。”
　　“靈氣濃度、空間大小、物資儲備，都遠遠超過妳生活的那個小空間。”
　　“妳們與其繼續拖累姜道友，還不如留在五靈境之中。”
　　“或是舉家搬遷，又或者是在這裏成家立業，我包括其他太上長老，還有五靈宮的宮主弟子，都會全力支持，根本不用擔心什麽。”
　　“更何況……”
　　金東來慢悠悠端起壹旁的茶杯，意味深長道：“妳們的存在，姜道友壹直只字未提，直到前不久才突然告知，為什麽？肯定是已經完全相信了五靈境，相信了我們，甚至認為五靈境才是親屬們最好的歸宿之地。”
　　“……”
　　李向學壹陣哭笑不得。
　　雖然金東來說的漂亮，但話裏話外都只有壹個意思——妳們被許崇拋棄了。
　　如果換個跟許崇不熟，或者對白玉京不了解的人來這兒，說不定還真就信了。
　　還好，這次來的人都是老關系了，忠誠度絕對不用懷疑。
　　“前輩誤會我的意思了。”
　　斟酌片刻，李向學開口，按照張順義交代的內容開始‘誘導’：“我們生活的空間雖然比五靈境小壹些，但已經足夠大了，上下七重天足夠十萬萬余人繁衍生息……”
　　哐當。
　　話音未落，金東來渾身猛地壹抖，茶杯跌落在地。
　　十萬萬余人？！
　　上下七重天？！
　　怎麽可能？！
　　金東來壹邊質疑，壹邊盡量去想象。
　　然而無論他怎麽去想，都想不出來能讓許崇維持住壹個龐大空間的理由。
　　除非許崇掌握的空間權柄不止是剛凝成那麽簡單，而是已經高達兩成甚至更多的程度……
　　可是，許崇明明也才三等位格啊……
　　“那個，前輩聽我慢慢說來。”
　　李向學靦腆壹笑，開始解釋：“在壹開始，天玄界雖然小，但其空間完整，規則完善，如果沒有大墟的危機，應該是能存在更為久遠，然而正是空間狹小，卻讓人族在繁衍到壹定程度後，爆發了內亂，雖然最終回歸了統壹，但天玄界卻在征戰的過程中被強大的力量損傷……”
　　聽著天玄界的歷史，金東來逐漸平靜下來，暗暗點頭。
　　因為五靈境也曾因為同樣的原因爆發過內亂。
　　在五行天帝坐化後很久，五行天才退化到難以支撐五行仙術的程度，而這段時間，人族的數量爆發增長……當時環天破碎的恐怖根植人心，且人們並不知道五行天會退化，只想著人越多力量越大，也就越有力量反抗邪魔的襲擊。
　　或許也正是因為人口的過度增長透支了靈氣，最終才引起了五行天的退化。
　　總之，內亂持續到五行天退化成五靈境，五行仙術的體系盡皆失效才終於停止。
　　而在那之後，為了阻止五靈境繼續退化，五大聖地聯合起來，根據各個種族的實際情況制定了不同的繁衍規則，於是就出現了目下這種地廣人稀的情況。
　　可惜，五行天的退化只是減速，並沒有停止……
　　以至於現在的五靈境，連壹個玉仙境都沒有。
　　想到這裏，金東來忍不住憂心忡忡的嘆了口氣。
　　“……自那之後，天玄界不可避免的踏上了跟洞天壹樣的衰亡之路。”
　　李向學並沒有關註金東來的情緒，始終都在平靜的講述著，“還好，除了由環天碎片形成的洞天之外，天玄界自身，也偶然誕生了壹個洞天……壹個全新的，不僅不會衰亡，甚至還可以自我成長的洞天。”
　　“呃……”
　　金東來突然楞住，問：“妳說什麽？不會衰亡？還能自我成長？”
　　“正是。”
　　李向學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，知道自己已經勾起了金東來的興趣。
　　“這怎麽可能？”
　　金東來本能的質疑，“不，這絕對不可能！”
　　“呃？”
　　李向學假裝訝然，“前輩何出此言？”
　　“實不相瞞，五靈境的持續退化，其實也可以看做衰亡，只不過還遠遠沒有到破碎的時候罷了。”
　　金東來沈聲回答，“數萬年下來，五靈境從未停止過尋找阻止世界退化的方法。”
　　“而經過這麽多年的摸索後，我們幾乎可以確定，這根本是不可能辦到的事情。”
　　“因為單壹的世界，不可能容納所有對真實有利的規則。”
　　“想要世界永固，只有壹種辦法——重建曾經的環天環界結構，讓所有有利的規則，達成完美的循環和平衡。”
　　“而且這裏面每壹種規則都是必不可少的，缺了任何壹種，都無法做到真正的永恒。”
　　“哪怕是長生天，五行天，都不行。”
　　說著，金東來再次質疑的看了壹眼李向學，“而妳所描述的那個空間，甚至是比世界層次還要更低等的洞天，又如何能做到這壹點？”
　　“因為它的規則，叫禁天絕地。”
　　李向學勾起嘴角，“身處規則之中，喪失壹切超凡之力，且汲取不到任何靈氣，詔獄最初誕生的時候，只有三層，嗯，比前輩這間正廳都要小壹些，但現在，它已經有七層了。”
　　“這……還有這種規則？？？”
　　金東來嘴口大張，屬實是被驚到了。
　　雖然李向學解釋的很粗糙，但以他的境界很輕易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。
　　而僅僅只是順著這個思路那麽壹想，他就本能的覺得，這似乎……
　　真的可行？
　　“禁天絕地，禁絕壹切力量，靈氣不會被個體汲取，而靈氣又是決定世界存續之物……”
　　金東來喃喃自語，眼睛越來越亮，然而片刻後，突然又皺起了眉頭：“可問題是，在裏面連修煉都做不到，只能作為凡人而活著，要是遭遇到邪魔，豈非頃刻淪喪？”
　　“如果是之前的詔獄，的確會有這麽個情況。”
　　李向學笑著點了點頭，“但現在不會了，因為詔獄已經不再是詔獄了……”
　　接下來，詔獄的整個成長過程，被李向學簡述了壹遍。
　　從吞噬各種洞天，到吞噬天玄界的世界隔膜，再到邪魔來襲，不得不放棄還剩下壹半的天玄界殘骸。
　　這裏面，許崇的個人英武，被李向學不動聲色的吹上了天……也是張順義叮囑的。
　　“……現在的白玉京，有人口十萬萬，有上下七重天，各種作物、牛羊，數不勝數，雖然總體來講資源比曾經的天玄界少上壹些，但生活環境已經完全不遜色了。”
　　李向學面露自豪之色，侃侃而談，“另外，這幾年我們發現了壹件小事，因為還不能完全確定，所以連攝政王也沒有告知。”
　　“什麽事？”
　　金東來還沒從打造世界的壯舉中回過神，完全是出於本能的問了壹句。
　　“半年前，朝廷派人對白玉京進行了第六次勘測，而相比起剛剛遷徙後的第壹次勘測……”
　　李向學擡起右手，兩指比出壹個極小的縫隙，“白玉京的總面積，似乎增長了那麽壹絲絲。”
　　“又增長了？”
　　金東來壹邊平復著心情，壹邊贊嘆道：“姜道友果非常人，在如此浩瀚且貧瘠的大墟中都能有所收獲。”
　　“不，前輩想錯了。”
　　李向學搖了搖頭，“自從攝政王行走大墟後，並未再投餵過白玉京。”
　　“什麽？！”
　　金東來騰地壹下站了起來，面上盡是駭然之色。
　　空間增長，聽起來簡單，畢竟現在堪比壹個完整世界的白玉京，就是從壹個小小的詔獄成長起來的。
　　可問題是，詔獄最開始的成長，是因為汲取了天玄界的靈氣和空間規則，後來則是被人為投餵。
　　這種成長，在特殊的規則下是很合理的。
　　而成長為白玉京後，詔獄所處的環境已經從天玄界變成了大墟，如果沒有人為投餵，哪怕規則特殊，頂多也就是始終維持在壹個固定的狀態才對，怎麽可能繼續成長？
　　“妳的意思是……”
　　金東來喉嚨幹澀無比，遲疑道：“在那麽貧瘠的大墟中，白玉京仍舊可以汲取稀薄到極致的靈氣，乃至於大墟的空間規則？”
　　“因為成長幅度過小，有可能是勘測誤差導致，所以目前還不能確定。”
　　李向學頗有遺憾的搖了搖頭，“否則的話，這件事早就該稟報給攝政王了。”
　　“……”
　　金東來陷入了長時間的沈默。
　　雖然李向學的話在最後突然變得模棱兩可，但他已經不可避免的心動了起來。
　　對此，李向學也不再開口了，裝作若無其事的端起茶杯喝茶。
　　良久。
　　“呼……”
　　金東來長籲壹口氣，勾起嘴角露出壹個頗有深意的笑容：“是姜道友授意的吧？想勸我們將五靈境並入白玉京？”
　　果然，仙民後裔的智慧，是萬萬不可小覷的。
　　李向學暗自壹嘆。
　　眼下的這種情況，張順義同樣也算到了，並且為此做好了最壞的打算——負荊請罪，任憑五靈境發落。
　　不過李向學並不打算完全按照張順義說的來。
　　“前輩誤會了，攝政王只讓我透露白玉京的存在，並沒有讓我介紹白玉京是怎麽被打造出來的。”
　　李向學沈聲道，“攝政王的意思，是白玉京與五靈境交換遷徙壹部分族人，以免其中壹界淪喪，就徹底斷了傳承。”
　　“至於引誘前輩們主動放棄五靈境，將五靈境破碎投餵給白玉京的計劃，是我的自作主張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