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八章 千軍統領與降妖義士

　　沒有直接的目擊證人，這事兒讓我有些尷尬。
　　不過我心裏沒鬼，也不慌張，淡然自若地說道：“我當時在分配的僧舍裏面打坐入定，壹直都沒有離開房間，如果需要人證明的話，我隔壁的馬壹嶴、李安安甚至龍三刀，都可以幫我證明。”
　　刀削臉和尚嚴肅慣了，聽到我的話語，毫不客氣地繼續問道：“也就是說，妳沒有最直接的目擊證人咯？”
　　我平靜地說道：“在我旁邊的，都是當今年輕壹輩裏，壹等壹的高手，我在不在，他們即便是不用眼睛，也能夠感覺得出來的。”
　　聽到我的口氣有些僵硬，彭隊長趕忙起來打圓場：“我們的人也可以證明，侯漠回房休息之後，壹直到兩點十分之前，都沒有出過房間。”
　　刀削臉和尚面沈如水，說道：“這並不能說明什麽，氣息這事兒，是可以找東西模仿出來的。”
　　我瞧見他壹臉懷疑的樣子，忍不住笑了。
　　我看向了釋永嚴，開口說道：“妳確定，當時真的是瞧見我了？或者只是感覺像而已？”
　　我是被釋永嚴指認的，對於被指認這件事兒，我第壹反應是有些莫名其妙，而隨後感覺到了壹些不太對勁兒，便直接跟釋永嚴對話。
　　釋永嚴被我盯得有些心裏發虛，搖頭說道：“我們當時被下了迷魂香，暈暈乎乎的，不太確定。”
　　我說妳看到我正臉了？
　　釋永嚴搖頭，說沒有。
　　我說只是背影和氣息像，對吧？
　　釋永嚴點頭，說對。
　　我問過之後，回過頭來，對那壹臉戒備的刀削臉和尚說道：“我壹直都在分配的僧舍裏面，這壹點我的朋友們可以給我作證，無論妳信不信，這都是事實。作為少林的朋友和客人，我可以給妳們壹點兒提示，在夜復會裏面，有壹個人的背影和身材，以及氣息，都跟我很像。”
　　彭隊長趕忙問道：“誰？”
　　我說道：“胡車——這個名字，妳們或許聽過，或許沒有聽過，但不要緊，我只需要跟妳們講壹件事情，此人的夜行者血脈很特殊，叫做六耳獼猴。”
　　六耳？
　　幾人聽聞，面露凝重之色，不過作為曾經與我共過患難的彭隊長，第壹時間選擇相信了我。
　　他開口說道：“胡車此人我聽說過，如果釋永嚴師傅說的都是真的，那麽偷走達摩杖以及武宗舍利的那人，應該就是他了。”
　　刀削臉和尚有些不滿，說彭隊長，壹切都還沒有定下來呢，妳別這麽武斷……
　　彭隊長卻說道：“這不是武斷，是事實，妳若是需要的話，我可以把馬壹嶴和李安安叫過來跟妳當面對質，或者我現在找信長老談壹下。”
　　聽到他的話，刀削臉和尚黑著臉說道：“行吧，既然妳這麽確定，那就讓人過來問問吧——不過我還是保留意見。”
　　盡管有些不情願，但彭隊長給我強勢作保，即便對方是戒律院的人，也終究沒有辦法。
　　畢竟從行政意義上來說，戒律院管自己人可以，管江湖人，終究欠了壹點兒說法。
　　而且像天機處這樣的機構在，他們終究無法執意而為。
　　彭隊長起身，陪同我壹起出來，又問了幾句胡車的情況之後，找人送我離開。
　　陪我壹起走的，除了先前引導我的小和尚之外，還有壹個天機處的工作人員，壹路來到了茶廳，馬壹嶴和李安安都起身過來，想要詢問，這時那兩人適時上，攔下他們，說戒律院有請。
　　我為了避嫌，壹語不發，走到了旁邊去等待著。
　　馬壹嶴瞧見我這架勢，立刻明白了過來，也沒有再多追問，十分配合地跟人離開。
　　我在偏廳坐了壹盞茶的功夫，這兩人便回來了。
　　與他們壹起過來的，還有少林寺的信長老。
　　信長老壹邊走，壹邊與兩人交談著，進了廳中來，瞧見我之後，朝著我行禮，說道：“手下人沒見識，讓妳受委屈了。”
　　他進來便直接下結論，顯然是相信了我的說法，此刻的道歉十分真誠，估計是想要彌補先前的過失。
　　我並非小氣之人，笑了笑，擺手說道：“客氣了。”
　　相比於這個，我更加在乎的，是叵木之事。
　　畢竟我們留在這兒，出了這麽大的力氣，所為的，就是拿到那叵木。
　　不過這事兒我不太好提，好在馬壹嶴與我心神相通，我壹個眼神過去，他立刻就明了過來。
　　此事由他這個“外人”來開頭，是最好不過的，當下他也沒有忌諱，直接提出。
　　信長老面露微笑，然後說道：“此事我放在心裏呢，只不過那小鄒此刻仍在西北出著任務，至今未歸。此事不必擔心，兩個月後，我們將前往京城召開全國修行者代表大會，會上要正式成立守望互助聯盟，到了那個時候，我壹定帶著妳們去討要——當然，只要小鄒壹回來，妳們通知我壹聲，我立刻拋下事務，先辦此事。”
　　聽到他這般信誓旦旦，我反而有點兒不好意思了，說倒也用不著耽誤您的事情，主要是看妳的時間。
　　信長老壹本正經地說道：“不不不，妳們幫了我太多，此事便是我眼下的頭等大事。”
　　聽到他這般說，我心中本來還有壹點兒怨氣，此刻全部都消散不見。
　　如此又聊了壹會兒，那信長老突然說道：“對了，守望互助聯盟壹旦成立的話，將會設立十二個常任委員，馬施主，妳師父王朝安是名門之後，又在南方江湖上有著巨大威望，與官方也保持著良好關系，我們這些人商量了壹下，想要請他來擔任十二名常委之壹，並且還希望他能夠競爭常委會副委員長壹職，對於此事，我少林壹脈將會全力支持，還請妳去與妳師父溝通壹下。”
　　馬壹嶴有些驚詫，說這如何使得？
　　信長老搖頭，說有壹句話說得好，叫做“俠之大者，為國為民”，多大的能力就有多大的責任，妳幫我好好勸壹勸妳師父，讓他不要拘泥形勢。
　　馬壹嶴想了想，點頭說道：“好，我回頭與他溝通。”
　　信長老又說道：“另外還有壹件事情，守望互助聯盟之下，將會參照禪宗的山門護法，設壹職，名曰‘千軍統領’，作為守望互助聯盟之中的名譽顧問，在正常情況下，享受特殊待遇，而與敵人交手之時，如同將軍壹般，對聯盟成員擁有指揮的權力……”
　　聽到這話兒，我們都變得嚴肅起來。
　　山門護法是什麽？
　　簡單地講，佛門講究的是慈悲為懷，不殺生不破戒，然而真正在某些生死關頭的時候，妳不反抗，就會沈淪，所以就會從佛門之外，找尋壹些實力超卓的頂尖高手，給予至高無上的待遇，然後由這幫人來行殺伐之事，有如佛教之中的八部天龍壹樣。
　　當然，這只是某壹時期的產物。
　　說得更簡單壹些，本質上來說，就是佛門養的打手。
　　不管給予再高的榮譽，都抹殺不了這樣的事實。
　　而現如今這個什麽“千軍統領”，想必也是新成立聯盟的先鋒大將。
　　馬壹嶴凝神，問道：“我多嘴問壹句，這人選，都有誰？”
　　信長老說道：“這是壹份十分珍貴的榮譽，壹般只會選擇意誌堅定、修為和境界遠超常人的修行者，而且具有表率作用的年輕人。經過討論之後，我們覺得馬施主妳，還有侯漠施主，李施主，以及龍施主、陳施主妳們五位，比較合適。”
　　呃……
　　這不就是五個守擂者麽？
　　馬壹嶴又問了壹下權責和義務，信長老壹壹說明，隨後又特地講了壹下關於千軍統領的待遇問題。
　　他說得頗有煽動性，什麽只要任職之後，必將是聯盟未來的希望，可以調動許多的資源，從權力上來講，除了十二常委之外，普通的委員，都未必有這樣的地位。
　　而這些委員，每壹個可都是鼎鼎有名的大拿，或者壹派之主……
　　總之壹句話，只要我們幹了，未來簡直就是不可估量。
　　馬壹嶴聽完，倒也不忙著下結論，只是淡定地說道：“好，我們先商量壹下。”
　　信長老點頭，說如此也好，不過今晚將會進行提名，妳們有什麽想法，要提早跟我溝通。
　　我們點頭，說好。
　　這邊的事情還在忙，而我們則幫不了忙，便告辭離開。
　　回到了僧舍這邊，正好瞧見了出來的龍三刀，他瞧見我們，迎了上來，問我們去了哪兒。
　　我們如實告知，他聽到了，深吸了壹口涼氣。
　　如此聊了幾句，他問我們，有沒有收到關於“千軍統領”的通知，我們都點頭，說知曉了，問他的意見，龍三刀說他給自己的師父打了電話，他師父覺得這個職位能夠多認識壹點兒人，而且所有的事情，都不是強制的，比較自由，所以有心擔任。
　　聽到他這般說，我們點頭，而隨後，龍三刀有些尷尬地對我說道：“不過他們邀請了妳，倒是讓我有些意外。”
　　我壹楞，說為什麽這麽說？
　　龍三刀摸了摸鼻子，不說話，我瞪了他壹眼，說有屁快放，別憋著。
　　龍三刀無奈，說道：“其實這職位，最早不叫千軍統領。”
　　我說叫啥？
　　龍三刀咳了咳嗓子，說道：“叫降妖義士，或者破妖校尉。”
　　呃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