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5章 峰回路轉

　　韓兵很滿意，他也是這麽想的：“妳還報哪壹個？”
　　“八仙過海吧，這個聽上去有點有趣？”駱天從剛才起就對這個有點勁頭兒，“還有壹個自解石的，我也想試試，我還從來沒有自己動過手，就當學習好了。”
　　還真灑脫，韓兵皺了壹下眉頭：“好吧，我和妳報壹樣的。”
　　兩人壹起去登了記，看看時間，還有三個多小時才開始，現在還有時間再轉轉，或者是了解壹下競爭對手，兩人正左顧右盼的時候，壹個老熟人出現了，照例是冷淡的壹張臉，不過看到駱天，總算擠出了壹點笑容，露了點牙齒出來：“好久不見。”
　　也沒多久吧，駱天心想：“是啊，妳好，袁先生。”
　　來的人正是袁森林，這種場合怎麽少得了他？“妳們報名了？”
　　“是啊，就等妳了。”韓兵不怎麽喜歡袁森林，這個怪人很少給人留面子，不給人留余地就是不給自己留余地。
　　“那我先去報，我們稍後見。”
　　袁森林擠入人群中，壹會兒就沒了影子，“我估計他會看妳報什麽，然後跟著報，畢竟上次輸給妳了，以這個怪人的脾氣，怎麽可能服氣。”韓兵說道。
　　“沒關系，反正對手又不是他壹個。”駱天看著賭石賽場周圍越來越多的人，這才覺得這比賽的份量。
　　時間壹分壹秒地過去，比賽，終於要開始了。
　　午飯大家夥兒在外面的壹家飯店馬馬虎虎地對付了壹下，何平偉和老趙帶著運營部的壹班同事在玉石展區不斷地換著位置，看到有潛力的客戶就重點跟蹤，沒有什麽時間去看駱天比賽，老趙甚至有點陰森的想法，希望駱天翻壹個大跟頭，他時不時地看向賭石賽場，希望聽到類似的消息傳來。
　　這時候，賭石大賽已經開始了，最選開始的是基本賭法，不出駱天所料，參加賭色的人果然是最多的，駱天和韓兵站在壹邊看著。每壹個人可以自行選擇壹塊原石，買下來後當場解，如何解，什麽解法，提出來自有師傅下手。
　　這其中有壹個人引起了駱天的註意，這個人很年輕，甚至比自己還要年輕，年輕不大，個子也不算高大，眉間卻很有殺氣，渾身上下透著壹股邪氣，他壹擡頭，駱天看到他胳膊上方有壹個驚悚的紋身，不知名的怪獸，正張牙舞爪著要吃人壹樣。
　　這個年輕人參加的是賭色，賭色就要賭翠玉裏面的顏色，沒有色就要輸，有色，那就再賭綠要翠，要多，要活。就在大部分人還在仔細挑選揣磨的時候，他優哉遊哉地拿了壹塊黑不溜秋的原石就付了錢，動作之迅速讓圍觀的人瞠目結舌。
　　這個人是弄哪樣？駱天頓時大感興趣，眼睛盯住他手上的那塊原石，咦，不錯！整塊原石被包圍在黃色光芒之中，從邊線的範圍來判斷，其中的綠不小，就要看水種如何了。
　　再看其他人，駱天瞧出其中有幾人手上的原石有點文章，剩下的人手中的原石都被黑氣彌漫，咬死沒戲了。偏偏這些人自我感覺良好，個個如獲至寶，刷卡的，給現金的，看上去都勁頭十足。
　　“瘋子買、瘋子賣、另壹個瘋子在等待，三個瘋子想發財，壹刀切下是灰白，三個瘋子哭起來，壹刀切下是綠白，三個瘋子笑起來，壹刀切下是滿綠，沒有白，三個瘋子打起來。”駱天回頭，說這話的是張山水，奇石收藏家，他正雙手抱在胸前，壹幅看好戲的樣子。
　　駱天不想去反駁他，對於沒有自己這種能力的人來說，這就是瘋狂的遊戲。
　　解石在即，操作解石機的師傅忙得團團亂，壹陣吱呀的機器聲後，圍觀的都發出壹陣失望的嘆息聲：“咦，唉……”
　　這壹陣灰暗的氣氛直到解出來壹小塊芙蓉綠來才理到了緩解，隨著圍觀的人群發出壹陣歡呼聲，駱天這才發現，賭石賽場的周圍已經被圍得裏三層，外三層，就連樓上也有不少人靠在欄桿那裏湊熱鬧。
　　解出芙蓉綠來的人樂呵呵地抱著那壹塊綠，雖然未必會是最後的贏家，可是砸進去的錢至少不會虧了，因為駱天看見有人正靠近他，那個人昨天見過，正是某家珠寶公司的代表，看來是要遊說他等比賽結束後把這塊綠賣給他們。
　　駱天聳聳肩，這家公司的人未免太急了點，好戲才剛剛開始呢。
　　果然，接下來的解石簡直就是順風順水，壹連三塊紫羅蘭翡翠，其中壹塊更是粉紫色的，這就讓這賭家首先占了壹層上風，不過接下來其他的人就沒有這麽好的運氣了，不是黑吞綠，就是壹刀切下去把綠給切沒了，要不然裏面幹脆壹點綠都沒有，這些賭廢的原石就被丟棄在壹邊，慢慢地，賭廢的石頭越來越多，沒多大會兒功夫就堆成了壹座小山。
　　韓兵直咋舌：“今年賭漲的人比去年少多了。”
　　不知不覺中，就只剩下那個痞子壹樣的年輕人了，駱天對他有種莫名的期待，而那年輕人臉上顯露出非凡的自信，連走路身子也是壹顫壹顫的，張山水悶哼壹聲，明顯看不慣這個年輕人的輕浮樣子。
　　機器霍霍地響了起來，機器壹停，所有人“哦”了壹聲，裏面並無綠，駱天不相信自己會看錯，他不發壹言，雙手抱在胸前，靜觀其變，年輕人楞了壹楞，說道：“繼續切。”
　　第二刀切下去，所有人又均是“哦”了壹聲，這壹次的聲調卻明顯上揚，只因為裏面已經露出壹片幽綠出來，有興奮的帶頭鼓起掌來：“漲了，漲了！”
　　綠已經露出來了，可是難保接下來不會是黑吞綠，或是只有壹點點綠，剩下的則是磚頭料，而且，接下來怎麽解是關鍵，駱天看向年輕人，他的眼睛已經有些泛紅，駱天心想不妙！
　　打過麻將的人就知道，壹旦心情開始浮躁，哪怕手上是壹幅好牌，就會抓不到好牌，再加上錯語的判斷，壹手好牌也會徹底地毀掉，這個年輕人就有這種苗頭，此時的他就像在賭場上輸急了眼，雙眼泛紅，臉紅脖子粗，對眼前的情景大為光火。
　　師傅問他：“還切嗎？怎麽切？”
　　駱天對他手上那塊原石的綠的範圍是壹清二楚的，現在假如橫切還無妨，豎切壹刀，這塊石頭就只能丟到廢棄的壹堆裏了，現在就看他如何決定了。
　　“這人不就是？”不知道什麽時候謝明已經過來了，看到那年輕人，氣不打壹處來：“昨天就是這個小子，我不過是在洗手間撞了他壹下，他不問三七二十壹就揮拳打過來，幸好當時我們人多，他不然我今天恐怕要躺到醫院裏了。”
　　戾氣真重！駱天說道：“他真不適合賭石，這樣的心性遲早是死路壹條。”走火入魔是遲早的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