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子很兇

關關公子

歷史軍事

“今天,爺給妳們講講肅王世子許不令,欺男霸女、逼良為妻的事兒……”
大玥昭 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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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二章 官大壹級壓死人

世子很兇 by 關關公子

2021-5-7 20:59

  幽州城東城衙門前,持刀狼衛左右分立,掃視著街道上的來往人群。
  大雪瀟瀟而下,落在院壩之內。議事廳內熏香繚繞,刺史張薄言和左右副手背靠太師椅,端著茶杯相對無言。
  宋英已經出去,議事廳稍微安靜了些,右側副手稍微琢磨了下,開口道:
  “大人,此事還是不要摻和的好,最近風聲不對,許不令在長安城中鎖龍蠱的事兒雖然平息下來了,但事兒顯然沒過去,當今聖上和肅王……”
  張薄言嘆了口氣,把茶杯拍在桌上:“知道有個屁用,宋英嘴這麽硬,把聖上擡出來壓本官,本官又不是其他藩王能隔岸觀火,上面的意思我還能不聽不成……”
  “許不令前些日子在唐家出現過壹次,和宋英起了沖突,會不會是宋英公報私仇……”
  “他又不傻,誰敢用這種事兒公報私仇……”
  “聽說遼西郡發生了點小亂子,緝偵司接手,咱們這也沒消息,會不會是那兒的原因?”
  張薄言思索了下,搖頭:“亂子再大,能大過壹地藩王?什麽樣的亂子,才能火急火燎用這種法子把藩王之子引過來,還給扣了?”
  “也是……”副手也覺得這事兒蹊蹺,琢磨了下,忽然壹驚:
  “難不成肅王反了?”
  張薄言擡手就是壹巴掌扇副手腦門上:“肅王要是反了,還需要緝偵司偷偷跑過來抓人?上次肅王出秦州,烽火臺壹點,當天消息都傳到幽州來了……”
  幾人妳來我往商談半天,自是沒個結果,扣下藩王之子的行為太敏感,連天子叫藩王世子入京當質子,都得用讀書的名頭,他們實在想不出,朝廷能在什麽情況下下這種命令。
  就在張薄言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,衙門外忽然響起了些許嘈雜聲,似乎是有人在外面呵斥。
  張薄言略顯不悅,正想讓副手出去看看發生了什麽事兒,就見議事堂外的影壁後,十幾個狼衛往後退,站崗的衛兵更是慌慌張張的往過跑。
  張薄言莫名其妙,放下茶杯站起身來,還未來得及呵斥壹句,便瞧見壹個身著白色公子袍的年輕人走了進來。
  白衣公子手持單刀斜指地面,大步行走間衣袍獵獵,俊朗面容上怒意不加掩飾,壹副要殺人的模樣。
  “張薄言,給老子出來!”
  怒聲呵斥傳來,聲若雷霆。
  張薄言驚的壹哆嗦,仔細看去,卻見來人桃花眼、劍鋒眉,面如冠玉似是那畫上人,再看向旁邊,壹個半大的小丫鬟,手上持著金牌怒視擋路的狼衛。
  原本讓人聞風喪膽的天字營狼衛,此時好像和衙門裏的窩囊廢捕快沒區別,面對持刀走過來的白衣公子,連刀柄都不敢摸,只是緊張到:
  “世子息怒,世子息怒……”
  世子?
  張薄言面色微驚,哪裏能不明白來的是誰,急急忙忙提著官袍想出去。可仔細壹瞧,肅王世子都不搭理狼衛,提著刀就沖著他來了。
  !!!
  張薄言臉色頓時煞白,唉呼壹聲,掉頭就想往後堂跑。
  “張薄言!”
  許不令怒發沖冠,提著單刀壹個大步便躍入了議事廳,抓住了幽州刺史張薄言的後衣領,反手就按在了桌子上。
  “世子住手!”
  “世子殿下息怒!”
  兩個副手嚇得肝膽俱裂,直接壹屁股坐在了地上。
  諸多天字營狼衛想要上前制止,可憑他們的身份和武藝,也沒資格上去拉架,貿然上去被砍了都是活該,當下只能連聲勸阻。
  張薄言嚇得面如死灰,臉被按在桌子上,驚恐道:
  “小王爺!小王爺!饒命,下官冤枉啊……”
  許不令怒火中燒,把刀摁在刺史張薄言的脖子上,呵罵道:
  “妳他娘算什麽東西?扣老子的人?是覺得老子手裏的刀不夠快?知不知道老子宰了妳,禁完足還能來給妳過頭七?”
  “知道知道……”
  張薄言有苦難言,刀在脖子上也不敢動,哭嚎道:
  “不是下官授意,是緝偵司,下官也是被逼無奈……”
  “人在哪兒?”
  “就在衙門後面……”
  “還他媽不放人?等老子親自過去?”
  “放放放……”
  張薄言滿天大汗,連忙對著副手擺手:“快快!把人放了!快去啊……”
  副官噤若寒蟬,哪裏敢耽擱,連滾帶爬的就往出跑,走到房門處,宋英便快步跑了進來,背後便是背著九環刀的司徒嶽燼。
  張薄言如蒙大赦,連忙道:“小王爺!是宋大人抓的,下官不知情,真不知情……”
  許不令眼神冰冷,擡手把張薄言摔在地上,提著刀轉身走向宋英。
  瞧見此景,在議事堂圍觀的狼衛全部退開了些,刀魁司徒嶽燼也微微瞇眼,只是並未動手。
  宋英身形筆直巋然不懼,朗聲道:“許世子……”
  話沒完全出口,許不令已經走到跟前,擡手就是壹巴掌抽象宋英的左臉。
  宋英眉頭緊促,往後退出半步躲開了這壹巴掌。
  許不令頓時怒火中燒:“妳他娘還敢躲……”說著抽刀就砍。
  “世子殿下!”
  狼衛頓時驚恐起來,連忙想上前拉架。
  宋英眼中也有怒容,側身躲開壹刀,卻不能還手,只是單手抓住了刀背,沈聲道:
  “許世子!請您註意身份!”
  剛剛摔在地上的張薄言,見狀也嚇的不輕,連忙又爬起來,焦急道:
  “小王爺,宋大人,息怒,都息怒!衙門裏別動刀子,讓下面人瞧見不好……”
  有人拉架,許不令自然就順勢抽回了長刀,刀尖指向宋英:
  “妳壹條聖上腳底下的狗,也配和我提身份?今天妳不給老子個解釋,老子明天就帶人去滅了曹家!”
  宋英眼底滿是怒意,拳頭緊握,卻沒有還嘴。
  張薄言跑到二人之間,手忙腳亂的把許不令的刀壓下去,焦急道:
  “解釋解釋,宋大人,妳快給個解釋,為什麽抓人家姑娘啊?”
  宋英壓下心中怒意,朝堂之上,有些話心知肚明,但不能擺在臺面上來說。他還是擡手壹禮:
  “許世子,鐘離楚楚是南越人士,未經通報關口擅自入境,且未攜帶路引文書,在邊關重鎮走動,有刺探軍情之嫌,緝偵司職責所在,暫時扣下查問是秉公辦事。”
  張薄言連連點頭,看向許不令:“對對,就這麽個小事兒,小王爺您看合理不?”
  許不令眼神冰冷,瞪了宋英片刻,便將刀插在地上,轉身走到張薄言的書案前,擡手寫了張路條,按了個手印,轉身遞給張薄言:
  “現在路引有了,可以放人了?”
  大玥的‘路引’其實就是變向的身份證,壹般由出生地父母官或者族老開具蓋章,起‘舉薦’‘擔保’的作用,多用在科舉或者外出學藝之上,開國時比較亂用過壹陣兒,現在已經很少查了,不過這條律令壹直沒廢除。而外籍人士私自入境就不用說了,在那個朝代都是會被抓的。
  宋英用這個理由抓出生南越的鐘離楚楚,硬較真的話確實合理。而許不令作為藩王世子,給鐘離楚楚開個路條做擔保,自然也合理合法合規。
  張薄言連看都沒看,擡手道:
  “好了好了,宋大人,放人吧,現在沒問題了,咱們衙門也不能亂抓人……”
  宋英本就不是為了抓鐘離楚楚,許不令既然到了,也直接進入了正題:
  “這次是卑職得罪,不過世子既然來了,卑職正好有壹事兒想問問世子。”
  許不令臉色微冷:“有屁快放。”
  “前幾天遼西郡菩提島發生了點亂子,世子當時應該在場,因為事情特殊,得請世子在幽州城住壹段時間,配合我緝偵司協查……”
  許不令聽見這話,先是‘莫名其妙’,繼而怒火中燒:
  “妳有病吧?老子在唐家和妳打壹架受了傷,剛養幾天還沒休息好,妳就把老子人抓了,我還沒找妳麻煩,妳反過來找我?”
  張薄言連忙點頭:“對啊,宋大人,前幾天妳們在唐家莊打架人盡皆知,許世子怎麽會跑遼西去……”
  宋英知道許不令不會承認,他擡手道:
  “此時事關重大,世子當日必然在場,還請留下來配合某等,以證清白……”
  許不令臉色冰冷:“妳當朝廷是妳的壹言堂?老子的清白需要妳來證?我壹直在承德縣養傷,妳從哪兒聽說我去了菩提島?”
  張薄言連忙點頭:“對啊,宋大人,咱們衙門辦案,總得有個人證物證,世子金口玉言說他在承德縣,妳怎麽說他跑遼西去了?”
  “……”
  宋英也沒找到什麽實際線索,但不管許不令當日在不在菩提島,沒找到傳國玉璽前,都不可能放許不令離開。他搖頭道:
  “事關重大,不便細說,還請世子配合我等。”
  許不令點了點頭:“那就是沒證據,覺得我和壹件不可告人的事兒有關,就抓我身邊的人,然後把我引來扣下?對吧。”
  宋英沒有說話,但事實確實如此。
  張薄言聽不下去了,開口道:
  “宋大人,妳這麽辦事不行,妳不是說有聖旨嘛?”
  許不令聽見聖旨,稍微認真了幾分,看向宋英。
  宋英沈默了下:“聖旨很快便到,世子稍安勿躁。”
  “呵——”
  許不令硬給氣笑了,點了點頭,對著夜鶯拜了拜手:
  “夜鶯,拿肅王府的牌子,去幽州守備營調五千邊軍過來,幽州刺史張薄言及緝偵司宋英意圖謀逆,全抓起來候審。順便把烽火臺點燃通知長安,速速派兵過來鎮壓。”
  “諾!”夜鶯拿著金牌就往外走去。
  許不令話語壹出,議事廳內靜了下,繼而張薄言等官吏都是滿意驚恐,諸多狼衛也是臉色微變,連宋英都擡起手來,擋住了夜鶯。
  張薄言臉色又急又惱,攔在許不令身前,焦急道:
  “小王爺,您別亂來,下官怎麽會謀逆,烽火臺點不得,壹點整個邊境都開始戰備,假傳軍情誅九族的……”
  許不令怒聲道:“妳和緝偵司無憑無據,以‘猜測、懷疑’的理由,便能把我扣下,我為何不能懷疑妳們想逼著西涼軍嘩變有禍國之心?妳壹個幽州刺史都反了,我不通知長安過來鎮壓,等著妳放北齊大軍入關不成?”
  “這……”
  張薄言還真說不出什麽,只能看向宋英:
  “宋大人,事兒不是這麽辦的,沒有聖上的旨意和真憑實據,妳就沒權利扣人,都這麽來豈不是亂套了?”
  宋英目光微沈,低頭道:“世子殿下封地在西涼,無權調動幽州兵馬,未得聖上虎符,擅自動兵與謀逆無異。”
  許不令冷哼了壹聲,看向張薄言等人:
  “我許家有守邊之責,西涼尚未停戰,妳們跑來擒王,我借幾千兵馬自保怎麽了?妳以為肅王許家的牌子調不動幾千邊軍?”
  張薄言臉色發苦,西涼軍守整個西線,以大將軍許烈和西涼軍的余威,只要不怕犯忌諱,跑來東線借幾千兵馬用用,估計沒那個小將領敢不答應。他只得再次看向宋英:
  “宋大人,妳倒是給個合理的說法,妳既無聖旨又無憑據扣小王爺,小王爺調點兵馬把我們抓了理所當然,鬧到聖上跟前都是我們沒理。”
  宋英確實沒證據,而且傳國玉璽的事兒是絕密,在沒有聖旨前,他也不敢透漏出去。萬壹許不令當時沒在菩提島,他和許不令詢問,不就明說當今聖上手中玉璽是假的嘛,那就出大麻煩了。
  許不令蹙眉等了片刻,見宋英壹言不發,擡手道:
  “夜鶯,去調兵,點烽火臺。”
  夜鶯持著肅王府金牌,便從宋英身邊饒了過去,跑向衙門外。
  “慢著慢著!”
  張薄言頓時急了,等許不令把邊軍調過來,站著讓幾十個狼衛扣都扣不住。無戰事點烽火臺求援,周邊十幾萬兵馬跑來幽州發現沒事兒,事後追責不會砍許不令腦袋,但他這幽州刺史肯定得把全家搭進去。
  張薄言也是惱火了,怒目道:“宋英,妳有聖旨就拿出來,肅王世子和本官自然會領命;若是沒聖旨,妳這就是明目張膽的犯上!別用聖旨在路上來搪塞,這說法叫假傳聖旨,沒人認。若是再胡攪蠻纏,不用許世子動手,本官先調兵過來把妳拿下了!來人,把人家姑娘帶出來!”
  兩個副手都快嚇死了,哪裏敢耽擱,連忙出去跑向了衙門後方的大獄。
  宋英臉色陰沈,只是官場不是江湖,武藝再高也得按規矩來,沒有聖旨光靠自身能量,壹百個他都鬥不過藩王之子,總不能真憑借武藝硬抓許不令,那張薄言估計真會調兵過來給許不令解圍,免得西涼軍出亂子。
  稍微思索了下,宋英退開壹步,讓開了道路:
  “許世子,卑職勸妳在幽州城暫住,否則日後不好向聖上解釋。”
  許不令拔出單刀,冷冷掃了宋英壹眼:“我許家只聽天子調令,妳算個什麽東西?”說完後,大步走出了議事廳。
  宋英咬了咬牙,卻是無可奈何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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