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生之玩物人生

嘗諭

都市生活

小劉的表哥上《鑒寶》欄目了,那件從農村收購來的山水字畫,專家估價幾十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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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5章 【紅姐哭了】

重生之玩物人生 by 嘗諭

2023-2-14 22:02

  壹天後。
  寧夏回族自治區,銀川市,火車站8號站臺。
  寒風中,我捂著大衣領口不耐煩地朝火車道遠處望著,哆哆嗦嗦地看看表,拼命搓著凍得有點發白的手,銀川的天氣可不比瑞麗那麽暖和,這裏春遲夏短,秋早冬長,晝夜溫差大,壹件普普通通的大衣根本擋不住寒風的入侵。看著幾個跟站臺接站的男男女女在那裏非常搞笑的蹦蹦跳跳,我壹猶豫,也學著他們的樣子蹦跶了兩下子,別說,這壹活動,身上頓時湧起壹絲暖意。
  這個斐小紅,怎麽還不到?
  知道火車磨磨唧唧的,妳不會坐飛機過來啊?
  想到進車站時那人擠人人踩人的場面,我就有點來氣。
  就在昨天,我從瑞麗開車往銀川來的路上,接了斐小紅的壹個電話,她說她在北京閑著沒事兒,想來瑞麗找我壹起賭石,等我告訴她我都出了雲南邊境要去寧夏的時候,紅姐又說想到銀川來找我,非說跟這頭認識人,能找個壹間房子,還不用花房租。我自然不在乎這點小錢,也明白她是打算讓我幫她撿漏,想了想,那張古琴冥王完全是托了紅姐的福才讓我找到的,歸根結底欠了她壹個大人情,遲疑了片刻,也就答應了她。
  這時,轟隆聲漸漸接近,火車進站了。
  我視線壹凝,緊緊盯著打開的車廂門,尋找著斐小紅的蹤影,可是,當門開的那壹剎那,呼啦壹下,無數個到外地打工返鄉的民工扛著大包小包驟然從車廂裏擠了出來,我後面,也有無數個農村婦女迎了上去,有尖叫的,有擁抱的,還有嗚嗚大哭的,場面頗為混亂,差點把我給擠到站臺下的臺階上。好不容易穩住了身形,我也顧不得上去接人了,就在通道口扯著嗓子大喊了壹聲:“斐小紅!斐小紅!下來這邊!”
  隱約間,似乎聽到了紅姐的答應聲。
  三四分鐘後,等站臺上的人下去了壹多半,壹身呢子風衣的紅姐終於出現在我面前。這回她沒有再“要風度不要溫度”,不僅上面裹得很嚴實,那條黑色緊身休閑褲也厚厚實實地繃住兩條豐滿的大腿,唯獨兩只黑色高跟鞋,在大風中略略有些單薄。
  我道:“等等再走,人太多。”
  “真他娘的冷。”斐小紅抱著胸口打著寒顫,眼角瞥瞥擁擠的人群,哼了壹聲:“擠擠擠,擠死妳們,這幫老外地,什麽素質啊。”
  我臉壹板:“妳別給我沒事兒找事兒啊,我可不想惹麻煩,先跟妳說好,這兒不是北京,現在咱倆才是外地人,妳少給我得瑟,嘴巴嚴實點,別忘了這兒是回族自治區,忌諱本來就多,小心禍從口出,知道不?”
  斐小紅撇撇嘴,倒也出奇地沒有反駁我。
  我滿意地看看她,覺得這次紅姐好像乖巧了壹些啊,似乎也不是那麽招人煩了。
  費了半天勁,我倆才從火車站擠了出來,開車上了主路。
  “紅姐,電話裏我說的很清楚了啊。”我覺得有必要提醒她壹下,“我這次是奔著壹個小玩意兒來的,弄到手了我就回北京,我媽還催我回去過年呢,真沒時間幫妳撿漏,而且銀川的古玩行當不是很火熱,也沒什麽條件能撿漏。”
  斐小紅嘿嘿壹笑:“老娘想買幾件衣服,妳給我報銷就行了。”
  我答應的很痛快,“那沒問題,買吧,還是老規矩,這回也不能超過十萬。”斐小紅幫我找到的古琴冥王價值幾千萬呢,十萬二十萬算個什麽?這點錢我自然舍得,而且她來銀川,我還有用得上她的地方,於是道:“妳指路,去妳說的那個朋友家吧。”
  斐小紅怔了怔,“真去啊?住賓館多好呀?”
  我道:“先去那人家裏看看,我有事兒問。”有個了解銀川的當地人,我找那個小玩意也方便了很多,這也是我叫斐小紅來銀川的主要目的。
  頂著大風壹路前行,車子出了市區,拐進了永寧縣的壹個村子。
  永寧縣沃野千裏、溝渠縱橫、鯉鯽逐波、林豐糧茂,自古就有“塞上江南,魚米之鄉”的美譽。山坡土道上不時有拖拉機壓過,裹著帽子行走於小路上的回族村民朝我的車子投來好奇的目光,我壹側頭,再次問了斐小紅具體位置,在她的指揮下,我左拐右拐,最後把車子停到了壹個小院兒門前。
  “梅子,梅子!”下了車,斐小紅就扯著脖子嚷嚷了壹聲。
  碰,小院兒的門從裏面被人推開了,壹個還算清秀的較小身影踱步出了來,看到斐小紅,她臉上壹喜,“紅姐!您來啦?”說罷,她又好奇地看看我:“咦,他是?”她二十歲出頭的模樣,從穿著打扮看,這個叫梅子的姑娘應該是漢族人。
  斐小紅介紹道:“這是顧靖,我朋友,歲數應該比妳大點,妳叫他顧哥吧。”
  梅子乖乖叫道:“顧哥。”
  我客氣道:“妳好,我們倆也是剛到銀川,打擾妳了啊。”
  “您是北京人?”聽了我的口音,梅子稍顯恭敬了壹些,慌忙道:“快進屋裏坐。”
  小院兒不大,卻被收拾得幹幹凈凈的,進去後,梅子把我們請到了壹個房間裏,光禿禿的土炕上壹塵不染,家具也沒有幾件,簡樸是簡樸了點,可透著壹股溫馨勁兒。梅子家裏似乎就她壹人,據梅子說,她男人還在外地打工,今年春節不回家了,她公公婆婆就坐火車去了外地看兒子,還有她嫂子,她哥哥等親戚,此時也在外地有事,所以家裏就她壹人。
  圍著幾個方凳子坐下後,梅子給我倆倒了兩杯白開水。
  “紅姐,聽說您跟北京發財了,是真的嗎?”
  “嗨,湊湊合合吧。”斐小紅掩飾不住地得意,把腕子從袖口裏伸出來,抖了抖那只冰種翡翠手鐲,看著梅子驚詫與羨慕的樣子,斐小紅這個笑呀,隨手脫掉外面的風衣遞給她:“幫我找個幹凈地方掛壹下,別弄臟了,這衣服好幾千呢。”
  “幾千!”梅子啊了壹聲,把手在褲子上擦了擦,伸手想接,卻又有點膽怯。
  看她又得瑟,我氣就不打壹處來,之前火車站前對她生出的壹點好印象頓時消散壹空,我壹把搶先接過風衣,大大咧咧地往土炕上壹扔。不就壹件破衣服嗎?妳得瑟個屁呀妳!這個紅姐!壹點好臉色都不能給她!
  斐小紅壹下就急了,剛要破口大罵,但許是想到這衣服是我給錢報銷的,眉梢上的火苗又漸漸退下,悻悻壹癟嘴,嘴巴裏嘀嘀咕咕著什麽,走到炕上,把衣服小心翼翼地整理了整理,愛惜地掛到了梅子家的櫃子裏。
  梅子看看我,瞅瞅她,很是有些狐疑。
  坐回來後,斐小紅拿暴發戶的氣息稍微收斂了壹些,拍了拍梅子的肩膀:“丫頭,姐現在跟北京混的還算不錯,以後妳有事兒,直接來北京找姐,別的不敢說,給妳尋摸個工作還是沒什麽問題的。”
  梅子壹聽,立刻感激道:“謝謝紅姐。”
  斐小紅大大咧咧地擺擺手:“咱姐兒倆還客氣個啥子?有事盡管說!”
  聽說,她倆是做保姆時認識的,當初斐小紅還在晏婉如家幹活,賣菜的時候時常能碰見梅子,同樣是幹家政行當的,同樣來自外地,同樣家裏很窮,壹來二去倆人就混熟了,後來,梅子家裏有人病了,需要人照顧,她才辭了工作回到銀川,而過了不久,斐小紅也中了彩票發了財。
  大家簡單聊了壹會兒,眼看快到飯點了,斐小紅揉了揉肚皮道:“給我們弄點吃的?”
  連點客氣話都不會說!我瞪她壹眼,轉頭對梅子道:“隨便吃點就行,別太麻煩。”
  梅子臉上有點羞澀,支支吾吾道:“紅姐是今天早上給我打的電話,我以為她明天才到,就沒去買菜,家裏就熬了點菜粥,要不,要不我去市場上看看?”鄉下的菜粥我自然知道是什麽味道,反正我是喝不慣那個。
  我用手背打了斐小紅大腿壹把:“別讓梅子去了,妳,買點菜去。”
  斐小紅瞪著眼珠子道:“妳使喚老娘使喚上癮了?”
  梅子急忙道:“我去,我去。”
  “梅子,妳坐著,我還有事兒問妳呢。”我不耐煩地看看斐小紅:“趕緊的,等著吃飯呢。”見紅姐仍氣憤地盯著我,沒有壹絲動換的架勢,我把臉往下壹拉,壹眨不眨地看著她的眼睛。
  僵持了十幾秒鐘,斐小紅終於心不甘情不願地站起身,嘟嘟囔囔地出了屋,臨走前,還惡狠狠地瞪了我壹下子。
  我心裏壹樂,心說這家夥是典型的吃硬不吃軟,還真不能給她好臉色看。
  礙事兒的人壹走,我馬上和顏悅色起來,“梅子,來,坐這兒,坐啊。”
  梅子的警惕和防備之意寫在了臉上,左右瞧瞧,怯生生地坐在我面前。
  我汗了壹下,道:“妳別緊張,那啥,我就是想問問,咱們銀川附近有沒有壹個塔,叫什麽軍塔還是什麽荊塔來著,我記不太清楚了。”見她表情迷茫,我比劃了幾下道:“大概四五十米,挺高的,還有什麽特征來著,嗯,對了,是八角形,最上面好像有個珠子什麽的,妳知道不?”
  梅子使勁兒想了想,突然恍然道:“妳說的是李俊塔吧?”
  我皺皺眉頭道:“不是吧,我記得應該是兩個字,不是三個字。”
  梅子解釋道:“您說的肯定是李俊塔,哦,我們當地人都管它叫李俊塔,因為它在李俊鎮西南壹點的位置,其實它本名應該叫金塔才對。”
  我壹拍腦門:“對,金塔,就是金塔!”
  梅子手指了壹個方向:“就在那邊,也是我們永寧縣的地方,小時候我經常去那邊玩呢,咦,您是來銀川旅遊的嗎?金塔的名氣在銀川不算很大啊,而且現在是冬天,周圍也沒什麽東西,不好玩的。”
  我來了精神,“梅子,妳再跟我說說金塔的事兒。”
  聽她講了十幾分鐘,我漸漸對那邊有了壹個大概的了解,點點頭:“這樣,下午我得去壹趟銀川辦事兒,等回來以後,妳帶我倆去李俊塔那邊轉轉,哦,既然這邊離得近,晚上我跟紅姐幹脆也不走了,就跟妳家住下吧,妳看方便不?呃,可能得住個兩三天呢,要是妳有別的事兒,也不礙得,我倆上賓館住。”
  梅子明顯猶豫了壹下,看看我,壹點頭:“方便,家裏就我自己,屋子多的是。”
  “那多謝了。”我自然不會像斐小紅那般不會做事,考慮了考慮,我摸出錢包來,把裏面所有的百元鈔票都拿了出來,大概是三千六百多塊錢,然後再梅子驚異的視線下,把錢塞到她手裏,“這個妳拿著,當是我倆這些天的吃住費了。”
  梅子急急把錢退回來:“不行不行,我跟紅姐是好姐妹,怎麽能收您倆的錢?”
  我唬起臉來:“讓妳拿著就拿著,妳家也不容易,別推了,快點。”
  “真不要了!”看得出,梅子是個很淳樸的姑娘。
  “妳要不拿,我可帶著妳紅姐走了?”
  不得已,梅子終於猶猶豫豫地看看我,把錢收進了兜口,“……謝謝顧哥。”
  “呵呵,應該是我謝妳才對。”
  忽然,外面的院門響了壹下,緊接著,氣哼哼的斐小紅風風火火地進了屋子,咚,她把手裏的兩個布袋子往桌上壹扔,“買完了,總共兩百五,人家小販沒法開發票,妳自己記著賬,到時候給我報銷!”
  我道:“妳買菜去了還是買金子去了?這麽倆兜子就兩百五?我看妳夠二百五的!”
  斐小紅怒道:“老娘大老遠地去買菜,妳以為老娘樂意啊,嫌貴了妳自己去呀!”
  梅子哭笑不得地站到我倆中間:“哎呀,您倆別吵了,我,我去做飯。”
  我也懶得搭理她,心說我這不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幹了麽,好端端的我讓斐小紅來銀川幹嘛呀?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氣受嗎?壹呼氣,想著紅姐為尋找古琴做出的巨大貢獻,我哼了壹聲,不跟她壹般見識了。
  可當我隨手扒拉開那倆布袋子,想看看她買了什麽菜,這壹看,頓時把我氣壞了!
  我壹拍桌子,指著她的鼻子道:“妳說妳還能幹點什麽?買個菜都不會!傻死妳得了!”我壹指那兜子羊肉:“妳跟北京沒見過羊肉是怎麽的?誰家買羊肉帶著骨頭買啊?妳傻啊?不知道骨頭占分量呀?要骨頭妳啃著吃啊?還有這個!這是什麽?雞胸脯肉?有帶著骨頭的雞胸脯肉嗎?妳沒長眼啊?買的時候不會挑壹挑啊?妳說妳還能幹點什麽?”
  斐小紅怒不可遏地死死瞪著我,咯咯磨著牙,壹句話也說不出來!
  我道:“妳還跟我瞪眼?妳有理了是怎麽著?見過傻的!沒見過像妳這麽傻的!”也不知為什麽,面對斐小紅時,我總是放的很開,嘰裏呱啦地就是壹通數落。
  斐小紅呼呼喘氣,臉都白了。
  梅子急了,“顧哥,妳別罵紅姐了,不是,不是那樣。”
  我道:“妳別替她說話,她這人就這德行,不讓人說兩句她渾身不自在!”
  梅子哎呀了壹嗓子,“妳不知道,銀川不比北京,我們這邊賣的羊肉都是帶骨頭的,沒人會把純瘦肉給妳剔出來,其他肉也都差不多,要是能買到不帶骨頭的羊頭,那才是稀奇事兒呢,普通集市上都這麽賣。”
  我呃了壹聲,“真的?”
  梅子連忙點頭:“當然是真的,妳不信可以去市場上看。”
  汗,錯怪她了?
  我這叫壹個尷尬啊,瞧了下眼圈發紅的斐小紅,我訕訕壹笑,不知該說什麽好了。
  梅子小心晃了晃斐小紅的手臂,“紅姐……”
  斐小紅鼻子抽了抽,極為委屈地壹屁股坐到炕上,拿袖口抹了抹眼睛,眼淚珠子滴答滴答地落了下來,大聲哭道:“老娘……頂著風……大老遠地去……給妳買菜……倒還落了壹身不是……”她吸吸鼻子,“……也太欺負人了……老娘怎麽招妳了……”
  壹看她哭,我心就軟了,走過去道:“哎呀,挺大人了,哭啥!”
  斐小紅叫道:“老娘願意哭!老娘委屈!妳管得著嗎妳!”說罷,又嗷嗷哭了幾聲。
  我好氣又好笑地拽拽她:“行了,這回是我錯了,別生氣了。”
  斐小紅還是哭個不停,抹了把眼睛,“老娘幹什麽妳都看不順眼……妳幹脆壹刀捅死老娘!”
  我苦笑道:“我就看妳最順眼,行了不?別鬧了,讓人看笑話。”
  我拿手給她擦了擦眼淚兒,斐小紅氣呼呼地扒開我的手,見梅子遞來壹個手帕,紅姐便壹把抓了過來,放在鼻子上,使勁兒擤了擤鼻涕,壹抹,把手帕丟到床上,“就會欺負老娘……要是換了小鄒和小晏……妳敢言聲嗎妳?”
  我道:“我道歉,我道歉,消消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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