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壹千壹百五十八章 其實我不是
不讓江山 by 知白
2022-2-10 19:46
新的諜衛軍要在寧軍的基礎上建立起來,也有了新的名字……軍機司。
經過這件事之後,雍州軍攻入荊州受阻,他們想要盡快趕到京州,也沒有那麽容易。
李叱對於大局的判斷之準,足以讓韓飛豹頭疼不已。
寧軍大營。
夏侯琢拎著壹個小馬紮往江邊走,親兵拎著他的魚竿,大戰之後,寧軍在江邊設防,雍州軍就在對岸紮營,雙方隔著拓拓江都能看到彼此。
夏侯琢剛到江邊,就看到李叱和高希寧從船上下來,這倆人是膽子真的大,居然乘船到江面上去觀察敵情了。
李叱壹看到夏侯琢就笑了:“身為大將軍,執行軍務的時候卻跑到江邊釣魚,我已經很久都沒有扣過誰的俸祿了,啊……壹天的好心情就此開始。”
夏侯琢:“……”
高希寧:“妳快說釣上來的魚給他,他就等著這個呢。”
夏侯琢道:“還是弟妹待我好些。”
他看向李叱:“釣上來的魚給妳就是了。”
李叱道:“公然行賄,而且是在公眾場合,妳這算是罪加壹等了,原本只罰壹個月俸祿,現在得罰壹年。”
夏侯琢都懵了。
他再次看向高希寧,捶胸頓足道:“我怎麽信了妳的,妳比他還壞呢。”
高希寧道:“夏侯大哥妳這話說的,好像妳剛知道我比他壞似的。”
夏侯琢哼了壹聲。
李叱挨著夏侯琢坐下來,伸手:“但是魚竿要是在我手裏的話,那就是我的事了,與妳無關。”
夏侯琢立刻就把魚竿塞在李叱手裏了。
李叱看著手裏的魚竿,嘆了口氣:“先是在執行軍務的時候釣魚,然後試圖用釣上來的魚賄賂我,壹計不成居然還要拉我下水,夏侯啊夏侯,這得罰妳兩年俸祿了。”
夏侯琢:“妳們倆剛才坐船出去是不是丟錢了,我就問妳們是不是丟錢了,然後想從我這找補回來。”
李叱道:“妳怎麽能如此懷疑我呢,妳應該了解我的,我丟不丟錢和我坑不坑妳錢有關系麽。”
夏侯琢:“……”
三個人正閑聊,對岸出現了壹隊騎兵,顯然是雍州軍的首領也來江邊觀察軍情。
李叱往那邊仔細看了看,見那為首之人,身穿壹身銀甲,騎著壹批青色的高頭大馬。
李叱道:“馬不賴。”
夏侯琢道:“我聽說楊玄機的馬也不賴,還有楚皇帝楊競的馬。”
李叱道:“想要嗎?”
夏侯琢道:“想啊。”
李叱道:“那回頭我想辦法給妳弄過來。”
夏侯琢:“幾分把握?”
李叱道:“看妳交多少定金了,妳交的多,把握就大。”
夏侯琢:“不要了。”
李叱道:“沒事,我替妳交,用我扣妳的兩年俸祿算定金,如果那匹馬我沒給妳搞來,我把定金退給妳。”
夏侯琢:“我湊?”
李叱起身,看著對岸那個身穿銀甲的年輕將軍,那就是李先生說的那些人,硬生生捧起來的傀儡嗎?
壹想到這,李叱心裏就有些擔憂,李先生已經許久都沒有送消息回來了,連余九齡也沒有消息送回來。
他們兩個離開之後,除了余九齡回過壹次豫州城後,就再也沒有任何消息。
“上鉤了!”
就在這時候,夏侯琢釣起來壹條肥魚,看著能有三四斤的樣子,尾巴居然能甩的啪啪響。
李叱低頭看著那魚,好像突然間想到了什麽似的,眼神有些飄忽。
與此同時,距離此地大概只有不到三百裏的地方,梁州境內。
壹座山莊中,地上倒著無數具屍體。
李先生站在院子裏,身子都已經直不起來,累的氣喘籲籲。
他身上還有好幾處血跡,看起來受傷也不輕。
這個天下,能把李先生打傷的人多嗎?
在距離李先生大概七八丈遠的地方,墻壁上,壹個身穿長袍的人被李先生的劍釘在那。
掛在將近壹丈左右的高度,低著頭,血順著那身長袍還在往下低落。
在不遠處,躺在地上的齊魯也在大口喘息著,他的肩膀上有壹道豁口,看起來傷的也不輕。
“妳果然沒有說謊。”
李先生壹邊大口喘息著壹邊說道:“妳是最不能打的那個。”
齊魯躺在那,撇嘴道:“我能站在妳這邊妳就知足吧,不然壹對壹的話,妳能殺了他,但妳也得躺上幾個月。”
李先生擡起頭看向那具掛著的屍體,雖然早就想到了這些人都不可能是庸手,但沒有想到居然個個都那麽強。
照這樣打下去的話,就算他們能利用那些人會分頭行事而各個擊破,可是難保不會出意外。
“餵!”
李先生朝著齊魯喊:“妳還能策反壹個不能?”
齊魯坐起來,看白癡壹樣看著李先生。
李先生嘆了口氣:“罷了,我自己找幫手吧。”
他走到那座房子不遠處,壹擡手,袖口裏飛出去壹條很細的鎖鏈,纏繞住他的劍柄,他往回壹拉,那劍被拽回來,屍體也掉落下來。
李先生跨步向前壹把將屍體接住,然後緩緩的放在地上:“妳別怪我,也許妳們以為的就是對的,我就是來解決妳們的。”
他找了壹把長兵器過來當鐵鍬用,在地上挖了個坑,把那具屍體埋進去。
齊魯過來幫忙,用手捧著土往坑裏放,眼神裏,是他刻意壓制著的悲傷。
“我算是叛徒吧。”
齊魯說。
李先生點了點頭:“不是算是,就是。”
然後又補充了壹句:“如果按照妳的理解,從壹個地方來的人就應該團結在壹起的話,那我也是叛徒。”
齊魯緩緩吐出壹口氣。
他自言自語道:“做叛徒,滋味果然很不好受。”
天空中飛過壹行白鳥,也不知道是什麽,排著隊飛過去,和藍天白雲顯得那麽配。
李先生把人掩埋好,伸手拉了齊魯壹下:“走吧,我們應該找個地方去喝壹杯。”
齊魯問:“只能喝壹杯嗎?”
李先生道:“妳結賬的話,喝幾杯都行。”
兩個人互相攙扶著離開,地上那麽多屍體都還在,他們只掩埋了那壹個人,因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,那個人算他們的同伴。
不,是同鄉。
幾天後,壹支隊伍到了山莊外邊,那個被韓飛豹成為聖師的人在山莊外邊下馬。
他和同伴約好了在這見面,因為雍州軍和寧軍開戰的事,他耽擱了幾天。
還沒進門聖師的臉色就變了,壹把推開院門,看到了地上的屍體後,他的眼睛驟然睜大。
他快步進門,沒走多遠就看到了那座新墳。
站在墳前,聖師沈默了許久,然後朝著那座新墳鞠躬三次。
寧軍大營。
李叱正在和夏侯琢他們商量軍務,外邊有親兵快步進來,俯身對李叱說道:“余將軍回來了。”
李叱壹怔,下意識的往大帳外邊跑,和要進門的余九齡差點撞上。
余九齡看到李叱之後,臉上的愧疚之色更濃:“當家的……我把人丟了。”
李叱卻壹把將余九齡抱住,抱的有些緊。
余九齡的眼睛有些發紅,他沒有找到李先生,找到李先生給他留下的字,李先生說如果余九齡回來看到字,就不用再找他了,讓余九齡回家去。
可是余九齡擔心李先生,那可是他的師父啊。
余九齡找了幾個月,壹無所獲,只好先回來見李叱再商量辦法。
李叱在余九齡後背上拍了拍:“沒事沒事,李先生不會出事的,還沒有消息回來,這反而就是好消息。”
余九齡懂李叱的意思,可是卻沒辦法釋然下來。
兩個人進了大帳,李叱讓人給羽箭準備飯菜,還剛安排好,親兵又跑進來,說是李先生回來了。
這壹下,李叱和余九齡同時跳了起來。
此時此刻,寧軍大營門口。
壹身長袍的齊魯看著那些寧軍士兵,不由自主的感慨了壹聲:“這就是天命之子的隊伍麽……”
李先生道:“為什麽妳也這麽說。”
齊魯嘆道:“妳和我是壹個地方來的人,別說妳沒聽說過關於穿越者和位面之子的故事。”
李先生當然知道。
關於那兩個人的故事,後世的人越說越邪乎,說壹個穿越者因為影響了歷史的本來走向,所以被位面之子幹掉了。
而那位位面之子能召喚隕石雨,李先生想過,隕石雨……那玩意要不是喀秋莎都說不過去。
“妳……”
齊魯看向李先生:“妳也覺得,歷史就應該按照本來的方向走嗎?”
李先生道:“不然的話,為什麽要叫做歷史?”
齊魯嗯了壹聲:“我就是和他們這麽說的,可他們說,這又不是我們的歷史,這甚至和我們曾經的世界都不是壹個世界,既然和我們沒有任何關系,我們何必尊重歷史。”
李先生道:“站在他們的角度來看,也不算錯。”
齊魯緩緩吐出壹口氣:“所以李叱才是那個來修正我們的人吧,而不是妳。”
李先生壹怔,他看向齊魯,齊魯攤開手往上做了壹個托舉的動作,然後又往下壹壓:“大魔導師。”
李先生笑了笑。
就在這時候,李叱和余九齡同時跑出來,當他們兩個人看到李先生身邊還有個外人的時候都楞了壹下。
而余九齡看到那個人身上穿著的長袍,臉色變化更大。
李先生道:“這位就是寧王殿下。”
齊魯哦了壹聲,仔仔細細的看著李叱:“很早很早以前就聽說過寧王殿下的名字,很早很早以前就想親眼來看看妳,因為總是會有些宿命的事不可避免,可是想要靠近妳,真的不是壹件很容易的事啊……”
李先生壹怔。
齊魯忽然壹掌將李先生擊飛了出去:“其實,我不是最不能打的那個。”
然後身形閃爍之間,壹指點向李叱的心口。